〈三峰岩的花兒〉
除了知道人權迫害很可惡,我們應該從事轉型正義工作,促進社會對話很重要,我想聚焦在長輩們強韌的生命上。
關於轉型正義,我自認了解的蠻多的。
不論是上完花亦芬老師的課,或讀完菜市場政治學的文章,總覺得心中隱約出現了個正義的形影。如同大家所說的,正義必須通過公布真相究責賠償與社會對話才得以實現,社會的傷口才得以癒合。
我超級認同,但其實也想不出什麼其他的論述,感覺好像知道這些就很夠用了,反正促轉會連真相公布都做不到,最後轉型正義很像一種公式,知識記憶性的背誦這樣的過程,真相究責賠償對話,就算你有融會貫通(在其中看見正義的影子),他本身像是個真理不容改動或質疑。
然後,和大家一起上了綠島。
聽了一些講師的一些課,有幾堂講得蠻好的。
聽了一些長輩講了一些很可怕的令人覺得憤恨不平的往事,讓我對白色歷史有很立體的感受,很感動他們經歷了這些還願意跟我們分享,也在一次是使我確定對真相究責和解對話的必要性。
真正讓我動容的是生哥的話,那是一個午餐間的對談,一來一往的相對輕鬆,但像是一條不知道花了幾年努力才拉直的如今風平浪靜的線。
分享完很苦澀難過的日子,同組學員問,如果能回到過去,你會做什麼嗎?他沉默了一下,說,從今日回頭望,或許遭遇是很超很難熬的,但受益是正面的…過去的經歷組成現在的我,而現在的我很滿意自己的人生。
聽到這段我真的很感動,微微濕潤的眼很認真地盯著生哥的眼睛看,我跪著,努力記下每個神情。
我覺得自己好像見證了什麼,到現在還不確定該怎麼形容,這好像一個人從過去蜷縮的軀殼鑽出來,成為一個新的有翅膀的人,在歷史的傷口上重生。而這樣偉大的重生,卻沒有奠基在任何的真相究責賠償上,他們自己用堅韌的心走過記憶,自己與過去和解而新生。
而唯一有的他們自己爭取到的社會對話,沒有要求社會還什麼公道;再等加害者出現,也不是要逼他們道歉,只是希望藉由自己的努力讓社會也跟著和解,只是希望加害者也藉由反省走出過去,因為無論對加害者還是受害者而言,受傷的心走不遠。
覺得自己被狠狠打了巴掌吧!你可以對歷史或轉型正義很了解,但只是聽聽故事,甚至抱持著收集文本印證自己理論的態度來到綠島很不應該吧!希望講師也會這樣想
幾天之後,我去了景美高英傑老師的島嶼聲耕活動。
雖然我聽不懂音樂的編曲有多美,也根本不懂日文歌詞之後的含義,但就覺得大家一起大合唱<長春花>的情緒很感動,借在場音樂老師的話,他說他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身在冤獄中受盡酷刑的人怎麼寫出這樣的旋律,我想簡單來說感動我的就是這樣的堅韌的生命故事,而這樣的悸動驅使我們會想去釐清真相究責賠償對話,因為了解這些生命轉型正義的名詞也才有了意義。
所以有人說這些活動的本質是人,人連起這些這些故事,這些悸動成為心中的能量,使我們繼續往正義前行。
而對於這樣感動的理解並不會因為懂不懂編曲而不同,不會因為知不知道真正的歷史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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