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18日 星期四

陳昱豪


2010白色之路青年體驗營心得

去年的某個時候,參加過第四屆營隊的系上學長突然在批踢踢上寄過來一封站內信,告知我這個營隊的資訊,我立刻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報名截止日期和營隊時間。

在大學的第一個學期,我有幸選到了政大台史所陳翠蓮教授所開的「戰後台灣民主運動史」通識課程,進而有系統地循著歷史脈絡去理解過去幾十年來台灣所經歷的慘痛過去和民主進程。然而,坐在課堂內看著影片,讀著文章,去想像過去的歷史卻會有一種疏離感,還是有許許多多的疑問在腦中徘徊不去,因此,我期待藉由這次五天的營隊來獲得更深一層的收穫。

而營隊果然沒有讓我期待落空。當第一天報到進入會議室,看見幾位受難者長輩一一站起來自我介紹,敘述自己所受的刑期,在那一刻。眼眶就已泛紅。看完「白色見證」紀錄片後,有位學員問道:「請問伯伯們,你們當初進牢裡是希望活下去還是死比較好?」,受刑三十二年的朱伯伯起身哽咽地說:「我們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我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過去先輩們為追求理想所付出的青春,我們是否已經淡忘了呢?我不禁慶幸能過坐在此處,聽著許多的故事。

在緊湊的行程裡,我們去了幾個白色恐怖的遺跡,如馬場町、保安處、軍法處等,另外也參觀了鄭南榕紀念基金會和林宅血案發生地義光教會。保安處和軍法處都已完全變了樣,一個是獅子林大樓,另一個是喜來登飯店,當政府把過去威權時期的遺跡都抹滅的時候,我們的記憶是否也會跟著消逝呢?在馬場町公園,我們能見到的只剩一座土丘,而底下是被槍決者所流下的鮮血,在獻花和唱著歌的那一刻卻是安祥的,因為我們知道,他們所流的血不會白費。在基金會,看著紀錄片和燒毀的編輯室,有學員發問:「為什麼要保留焚毀的現場?」,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為何不保留?如果我們懼怕看到恐怖,又怎能防止恐怖的發生?又想起去年看過朱學恆紀念鄭南榕的文章,卻有人在下面回應:「誰還在乎鄭南榕?」,顯現我們對過去歷史的教育仍然需要努力。

晚間的夜談,我在李伯伯這一組。聽伯伯用道地的閩南語,在兩個小時內述說了自己的人生故事,不禁想起,我們有多久沒有去傾聽祖父輩們的故事了,或許是因為語言的隔閡,或是相處時間少。如今我的祖父已中風不能言語,希冀大家都能夠回頭去與自己的長輩們聊聊,或許在我們眼中思想老派頑固的他們,過去也曾經是個懷抱理想的熱血青年呢。

晚上在寢室的時候,來自不同學校不同科系的我們,都能夠暢談彼此對台灣社會的想法和期待,我想這是營隊另一面相的優點吧,交流和理解彼此正是現今社會所需要的。 期望這樣的營隊能有更多的年輕世代參與,在大家心中種下希望的種子。

最後一天吳乃德老師的課程,也讓我更有系統地去理解轉型正義的意義和方式,先前曾讀過老師的文章,但是經由講解,遠比閱讀更有效果。台灣是一個不願意面對歷史真相的國家,希望我們能夠改變。

當有人告訴你「台灣就是太自由了」、「台灣人就是需要被管」的時候 ,請告訴他,這些是用多少人的血淚和青春所換來的。

「我們是小國小民,但我們是好國好民」-鄭南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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