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18日 星期四
江佩津
〈白色之路〉
經過了五天漫長的路程,其實也是十分短暫,匆匆一暼過的歷史傷痕,帶來的震撼是無比地大,短期間無法忘卻的臉龐、長輩溫熱的手,以及那些來不及來到現場與我們講述的長輩的故事,都已深刻地活在我的體內。
猶記得第一天漫長的對話過程,導致我向隊輔問:「這個營隊就是不斷地在聽故事嗎?」當下我想這問題是有點粗糙,但經過了幾天的營期,我終於體會到故事的重要以及其不可磨滅的價值。
在上車前,仍過來學員中訴說故事的長輩真的很可愛。但我卻也因此近距離看見了長輩,看見時代留下的痕跡。
被隱藏著不說的故事是大時代的傷疤,但屬於這個時代的我們卻鮮少有人知道自己所生長的土地有這麼樣的故事,但遺忘並不能夠撫平那些傷害,那些在馬場町嚥下最後一口氣的人又怎麼能看到自己的犧牲就此被抹煞掉?
營期中不停吟唱的〈安息歌〉,在時代背景的改變下,已經不再是安撫行刑前的受刑人,而是希望可以弭平那些傷害,對於生者、亡者、受難者的遺孀,為了這座美麗的島嶼他們都犧牲了太多、失去了太多。
所以應該換擁有許多力量的我們上場了。其實在營隊中聆聽長輩們的分享會覺得如果失去了這一切,我們會是如何貧乏?失去了真實的歷史記憶,留下來的,還會是我們可以真實信仰的東西嗎?
長輩夜談時,劉佳欽長輩與我們分享的故事,以及認真聆聽我們畫作的意義的姿態都深刻留在我腦海中,他不停點頭說著:「嗯,我懂你想要表達的意思。」最後還說要把我們的畫帶去給他兒子看,他認為,我們這些畫作對於同樣受到傷害的第二代而言,是最好的治療。
對我而言,在這個營隊最珍貴的就是獲得了來自不同想法的人所表現出來的,不論是言談或是理念。一直無法理解的就是受到如此傷害,受難者們又為什麼有的可以靜靜地放下,難道他就不恨嗎?
去恨是一件折磨自己的事,已經經歷許多了,已經無法再讓那些仇恨消磨自己。所以轉型正義的擔子我們終究必須要接下,繼續奮鬥,繼續為那些時代的犧牲者而努力。
其實心中感觸萬千,但是要完全寫出來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想要慢慢消化、多加了解,希望我真能用我的文字,不論任何形式,將這些故事讓更多人知曉。我想這也是營隊本身的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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