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動筆撰寫心得,因為我好像留了一塊在綠島。一早的火車,因為感冒而飆高的眼壓,一抽一抽的鼻子,船搖搖晃晃、太陽火火辣辣,第一次到這裡卻不帶太多的歡樂,不單純是生理上的狀況,更是早在知道這裡的背景後,我就無法將這裡視作觀光地,況且我總有一種走在血上的感覺。
四天下來,我重複重複地在想,想知道長輩們第一次以自由的身分,踏上這塊土地時,心裡的想法,我不能體會的,回到創傷的原點的感覺。從十三中隊開始、獻上百合,這裡有誰、他們的故事,長輩們說得很平穩,但我想,他們曾經是很接近的。
燕子洞涼爽到感覺「陰」,記得好像是生哥吧?他說曾有傳聞國民黨會在這裡把所有人「處理」掉,一如先前的平穩,也許是來自時間的淡化,也許是來自重複敘述的習慣,他們說得很輕、像是家常像是玩笑。
沿著白沙灘走回,腳步聲和海浪聲,我們走得歪歪斜斜,但長輩們走得筆直堅毅,他們對這裡的熟悉來自的是懼怕吧,日日月月來來回回,所以我說,我像是踏在血上的。
記得是楊翠老師的課,我突然覺得自己難以跟上他人的話語,閱讀文字並不會,但在聆聽時,常會跟不上或是無法將前後連貫,這造成我在這次的課堂中有些難以吸收。所幸老師們的課程、用詞都不會過於艱澀,加上完整的資料,事後的補足上還可以。
真的哭出來是在紀念碑時,長輩們唱著歌、隊輔們唱著歌,然後滴滴答答,身邊的人都在流淚。百合仍沾著水,也像是在哭著,百合靠牆放著,牆也像是哭著。躺在星空下的時候我也想哭,因為很美,天空很美海很美,綠島很美,但世界很醜陋,這裡的故事削弱了那份美,卻讓它站得更直。
四天來和我們在用餐在夜晚分享的主要是高金郎爺爺、景哥還有生哥,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比較適合,欽佩?驚訝?還是景仰?他們有條理地、溫柔地訴說著自己的理想,描繪著自己的過去。老實說,我聽不見恨,我聽見堅定。
「我替未來的人感謝你們」
這是高爺爺說的。真的要說出一件我學到的事的話,我學到溫柔。
世界太殘酷,所以我們要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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