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27日 星期四

何致韑

在那個時代,有多少母親,為她們囚禁在這個島上的孩子,長夜哭泣。(柏楊,綠島人權紀念碑碑文)
    人的生命,是一段自我探索與認同的過程。
    那個滿月的夏夜,伴著晚風與星空,在紀念碑旁,我們大夥點起蠟燭促膝長談。
    我們小隊的黃廣海長輩,戰後隨國民政府來台便開始閱讀左派思想書籍。常常,他寫信給香港的姊姊,寫了很多國民黨當時的惡行,並認為共產黨一定會解放台灣。在一次通勤的過程中,他被國民黨特務抓走,並被以「連續傳播不實之消息足以搖動人心」判處無期徒刑,至蔣介石死後才出獄,整整待了二十一年。但新生訓導處15年的思想改造並未使黃廣海屈服。至今,高齡86的他,仍堅持著信仰,帶著我們歌唱祖國,一遍又一遍。問他,時間如果重來,會怎麼選擇。他毫不猶豫地告訴我們,他還是會勇敢站出來面對他的信仰與訴說不公不義。
    怎樣的力量或信念可以支持一個人在獄中二十一年絲毫沒有改變。或許,死難同志的鮮血真照亮了路,照亮了受難者們的心,持續引導著他們。
    常常在想,自己是誰,何去何從,要如何才能身為一個完整的人,當開始慢慢接觸人權與轉型正義相關議題,答案有了雛型。自由於我,是在任何背景脈絡下思想的自由。每個人都有權做自己的夣,走自己的人生。長輩們勇於抵抗威權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而我們也正在做。
    時間在老,有理想的你們卻永遠如此年輕。
    實踐轉型正義的路,我們會繼續走下去!
到未來世界,有多少孩子,從前輩釋放記憶的歷史陰影中,走向黎明。(楊雅惠,阿卡迪亞與綠島)

PS 謝謝主辦單位與全體工作人員為我們的付出!

2012年9月26日 星期三

黃國智

心安.平安之~
幸福..是真該有進行曲的!!

2012.歲次壬辰龍年的8月31日.
一隻小猴子聽了四天的歷史故事。
曾經…
在心安.平安的星球裡,某一個地球上,
發生了一件很不心安.平安的一件事,
故事是醬子被說起的….
「在那個時代,有多少母親,為她們囚禁在這個島上的孩子,長夜哭泣」

『槍斃可也。…..您心安.平安嗎?!
『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您心安.平安嗎?!
『獨裁者對付異己,視同眼中釘、肉中刺,對手無寸鐵民眾無情的殺戮…..您心安.平安嗎?!
『自己去海邊打石,蓋圍牆把自己圍起來,真是十分荒謬!…..您心安.平安嗎?!
『槍斃以後,客死異鄉,至今也無人認錯憑弔…..您心安.平安嗎?!
『多少人莫名其妙被奪走生命…..您心安.平安嗎?!
你明白你殺了這群人,是毀掉了台灣自由美好的將來嗎?
你知道你打的曾是台灣最優秀的ㄧ群年輕人呀!
你別以為你能逃得過良心的譴責、便即是奉令行事!
「要請你吃螞蟻上樹」……..您心安.平安嗎?!
【真謝謝您,在下個輪迴裡,換我敬請您吧!!】
到底什麼是~公平.正義 !!
幹…..劊子手! 獨裁者!加害者!…..您心安.平安嗎?!

出發前,心靈鏡頭後的自己,便一直不停的告訴鏡頭前的自己,不帶既定印象、不帶多餘的偏見、不帶那紅.橙.黃.綠.藍.靛.紫的鳥政治色彩,不帶著澎湃的氣味,進入這曾經是囚禁政治犯,囚禁無限青春、囚禁多元的思想、亦或是無辜生命…的火燒島,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卻曾是獨裁者與其同路人禁錮肉體、改造靈魂的煉獄,而今面對眼前直立立.站挺挺的,這些國家重要歷史文化財的前輩卻都已垂垂老矣,但是前輩們總帶著自信和期許的爽朗微笑,和我們侃侃而談,勉勵後輩的我們要勇敢克服人生的挫折,為更美好的國家而努力,就是有一股源源不絕的正向能量,正而這個能量,卻感到萬分的不捨,究竟…..這擁有珍貴的民主自由和開朗的笑容背後,到底是累積了多少前人的犧牲奉獻而來的!!「沉默的同謀」(a conspiracy of silence),去恨~是一件很折磨自己的事,真已無法再讓那些仇恨來磨碎自己末生的年歲了。既然真相無法心安和解,所以轉型正義的擔子我們必須要接下,繼續奮鬥,繼續為那些時代的犧牲者而努力傳聲。民主實在不是來得那麼理所當然,而是承載著多少血淚和生命故事的重量。從每個案件名稱與歷史背景,加上長輩們一字一句告訴我們的事,是的,「現實中沒有故事,只有古事。」見證歷史走過人間煉獄幾十年的長輩們,痛卻是永世的,口中所說得歷史雖然沈痛,但每次分享,彷彿都能看見長輩眼中的光芒,那份在受盡苦難後仍告訴你,對自己雙腳踩踏下的這顆小番薯國家要有信心!無比展現真正台灣魂的堅定與樂觀!!~幸福,真應該要有進行曲的!!!
             
~語言是大地的迴響,歌謠是時代的聲音
           勇於挺身捍衛自由民主,才配當一個正港台灣人~

在這亂世狂魔的星球裡,埋下了種子,雖有些種子並不會發芽,但有些種子會漸漸地茁壯長大,而且會不知不覺的在心安.平安裡強壯得很有力量! 肩膀會無敵的有擔當!!「人與政權的鬥爭,就是記憶與遺忘的鬥爭」,那些斑駁的墓碑上刻劃的名字,小小的墓碑不僅僅證明著死亡,更清楚,確實地,更象徵整個世代那些奮戰過的光輝,有些有強烈的本土意識與明確政治認同的大人們,即使如此他們仍然不停的告誡小孩「囡仔人有耳無嘴」,在這名為「福爾摩莎」的美麗之島上,曾經發生過那多麼  不 美麗的事情!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的力量實在太渺小太薄弱,但我們應對真相謙卑,不要因為懼怕被貼上標籤,就放棄了解,殊不知,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繼續堅持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物都有定時。曾經這個苦悶的島嶼,刻畫了多少難以承受之痛......。
人權營給我們什麼,我想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完,也不是那麼容易能清楚分辨,但很多的心情隨著當下的珍貴畫面早已存放在腦中,反覆提取咀嚼,一次比一次更鮮明,一回一回更有味道。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在那特別的幾天裡,在同一個時空下,我們相會並碰撞,然後各自別離。由衷的感謝籌備以及執行這個體驗營的所有夥伴們,這些付出的努力就是一種身為人活著的價值創造,一種人生意義的展現,也許是應該換換擁有許多力量的我們上場了!為甚麼我們要聆聽過去,是為了要迎向未來,避免過去的錯誤再次發生!!如果人難免要受苦,那就必須讓那些苦難有意義!!!

史賓諾莎的語句——在面對歷史傷痕的時候,「不哭,不笑,只是理解。」
台灣的民主之路上有沃土、便會有春露,且更有急著想長成的幼苗!!

往昔所造諸惡業 皆由無始貪瞋癡
從身語意之所身 一切我今皆懺悔
敬  平安,有幸福。

楊乃甄

記憶的正義

「失憶」的反義詞不是「記憶」,而是「正義」——白永瑞
第一次搭船去綠島。上船前,想起朋友吩咐過,只要從頭到尾都閉上眼睛,就不怕暈船了。怕暈船的我從頭到尾都躲在船艙裡緊閉雙眼,也確實因而安然抵達綠島。

後來才知道,62年前蔡伯伯也是這樣到綠島的。當年他和其他受難者被捆綁在一起,漫漫航程中,因為太過害怕,大部份時間都緊閉眼睛。至今,他連當年和他綁在一起的同伴是誰都想不起來。

對這62年來的歷史並不陌生。由於碩士論文涉及台灣近代史,這幾年我花了些時間接觸白色恐怖史料。閱讀史料的過程中,我一方面因為教科書和大眾文本對相關歷史的輕描淡寫感到不可思議,一方面模糊地從當時的政治經濟結構,推敲迫害遍行之際的社會樣貌。「死一個人是悲劇,死一百萬人則只是個數字」,史達林如是說。這句話之所以深刻,不在於說這話的史達林是個屠夫,而在於史達林這句殘酷的話直指尋常人心。史料中的「白色恐怖」如同冷戰結構下必然的傷亡數據,數據後的人物影影綽綽,如同可有可無的背景音。

在綠島的四天時間,和學員們走訪了當年幾位伯伯受難的地方,也聽受害者家屬談他們的心境。連年輕人都招架不住的豔陽下,五位七、八旬的老伯伯挺直著腰桿,滔滔不絕,甚至爭搶起麥克風:「再給我十五分鐘…或五分鐘,五分鐘就好!」

其實,再多的五分鐘,都不夠伯伯們和其他受難者家屬傾訴怨怒,然而他們急著說,說當年曾有一個年輕囚犯因為捨不得丟掉心愛女子寫給他的紙條,因紙條上抄寫禁歌歌詞而遭到槍決;急著說,當年父親在受刑前,為母親和孩子寫下五封信,多年後才被輾轉發現,但母親卻已亡故,此生再也不知道丈夫臨走前的情思;急著說,曾有一個來自山東的男孩,在被槍決前因為想念母親,希望獄友唱“danny boy”送他一程,獄友牽起他的手道別,卻發現他的指甲已經被拔除殆盡;急著說,那年父親入獄後,母親的青春結束了,刻苦養大兒女後老年失憶,什麼都忘了,卻始終擔心警察是否來了,時刻緊抓著身分證不肯放手……。

攤開的生命史彷彿被一隻隻解剖的青蛙,血腥的紋理散發著陣陣屍臭。年少的我們確實不需反覆叩問這段歷史就能夠繼續生活,坐享言論和思想自由,相信政府遲來的「補償」和「道歉」已弭平這段集體創痛。

然而沒有什麼比「道歉」更容易的。我們熟悉歷屆國家元首每年向228和白色恐怖受難者家屬鞠躬的角度(因為這謙卑的姿態也同時向著白色恐怖的加害者,彷彿精神分裂),卻無法分辨加害者集團的面目、看不見國家機器對加害體制的檢討和反省。晦暗的歷史真相和至今未能完全解密的歷史檔案使得所有殺戮被迫歸因於自發的族群對立、甚或「無可奈何」的政治情境,不同的族群和政治陣營相互猜忌與指責,藉以消解這段謎樣的、加害者隱身的歷史記憶,也因而造成社會無止盡的撕裂。

是的,沒有什麼比「道歉」更容易,當道歉只是一種姿態;但如果「道歉」是反省和咎責,卻也沒有什麼會比「道歉」更為隆重。懺悔至情至理,都應該將真相完整攤在陽光下,讓社會大眾共同檢視迫害結構如何成形、檢討當今的體制如何避免統治集團犯下相同的錯誤,而非持續模糊或美化加害者。那才是學習和面對歷史的目的,面對歷史不該只是為了記憶過去,更應該是為了永續的正義。

隨蔡伯伯行經綠島監獄的其中一座碉堡時,看見碉堡下漆了一個大大的「完」字。一個學員好奇問蔡伯伯,碉堡上寫這個「完」字,是為了紀念白色恐怖的完結嗎?蔡伯伯笑著說不是,那是當年政治標語的遺跡,原句約莫是「完成統一或革命大業」之類的句子,因為年久失修,只剩下「完」字。那天是2012年9月1日,同一時間,隔海的台灣島有近萬人走上街頭,爭取新聞和媒體自由,希望言論不因資本壟斷而遭受箝制。我們總樂觀以為,「白色恐怖」或者政治迫害的時代已經結束,然而政客和資本總能在擦脂抹粉後另闢蹊徑,持續犧牲人權以換取政治和經濟利益。碉堡下的「完」字只是時代的「頓點」,人類的歷史是迫害和不自由的歷史,唯有不斷衝撞,我們才能離「頓號」稍稍遠一些。

離開綠島時,我睜開眼睛直視這座島嶼,儘管睜開眼睛乘船讓人暈眩,如同直視這段歷史時,總讓人心痛欲絕。上岸前,我們在船艙裡遇見一個犯人在警察的護衛下,低頭看著他被銬上手銬的雙手。或許他經過了合理的審判、正接受應有的刑責,然而他手裡的鐐銬卻嚴實地體現國家機器對個人絕對的宰制。誰都無法預料這部看似衣冠已正的國家機器是否會再次失序、甚至走回威權老路。我們必須時刻警醒——為了記憶的正義、也為了未來的正義。

王怡婷

我在火燒島 –
● 歷史傷痕的記憶與遺忘

著名的日本漫畫「海賊王」中,西爾爾克醫生在死之前說了一段話:
人...究竟什麼時候會死...?...是心臟被槍打中的時候嗎...?...不是。
而是---被世人遺忘的時候...!!

如果一個人的生命與存在可以輕易的被抹煞,如螻蟻、如草芥,如空中飛煙。
那是一個相當恐怖的事情,因為太恐怖了,所以不敢想,更困難面對。
因為光是想到就難受,光是想到就痛苦。所以期待發生過的災難不曾發生,
或者是把責任歸咎於受難的當事人,認為受難這件事情當事人應該要負責。
如此就不會感覺到害怕,如此就可以假裝自己是安全無虞的。
因此,我相當敬佩德國政府在面對納粹屠殺猶太人這件事情的勇氣。
雖然那也有可能是因為,真的被這樣的屠殺給"嚇壞了",所以必須時時小心警惕,
以免過去的人禍再度發生。而這樣的警惕,也包含了對於受難者的尊重。

尊重每一個生命的存在,唯有看到過去的人們在此時此刻的當下是如何被尊重,
現在的人們也才能感覺到自己的被尊重。
歷史常常是不斷的重複性的發生,那種循環好似薛西佛斯的神話不斷的上演,
而如何去處理與面對這樣的議題,便是政府與人民需要學習的課題。
我很困難想像某個德國建築物門口的石階上,被刻著我的名子,告訴來往的路人,
那曾經是我的財產,紀念著我被剝奪的生命與財物。
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渺小但卻重要。生命不可被化約,但可以被記念。
紀念著曾經發生過的歷史,紀念著曾經流過的血與淚。

我在1984年生,小時候認識台灣歷史、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很多都是口耳相傳。就像我第一次知道林義雄家的滅門血案是國小同學說給我聽的,而我國中時讀過有關二二八事件的插畫書,插畫細緻精美,內容卻驚心動魄,之後也參觀過一些相關議題的畫展,用影像、畫作,甚至是裝置藝術,訴說著那個年代真實發生,但課本裡所不用細談的故事。
年紀長了一點後,後就開始看書,聽演講,參加研討會。那些故事,從口耳相傳的傳奇小說,到書本上文字語言的敘述、再到真實地站在當時的場域裡。由虛無飄渺到親臨現場,一次又一次的令我感到震撼。
看著八卦樓囚房內"72位黃廣海爺爺"模型立牌,讓人忽然心裡感覺很滄桑,
許多人的歲月與生命被關在這個地方,用一點點僅有的資源,創造出無限的可能。
生命的韌性與毅力在這樣貧乏與邊陲的地方展現開來,讓人為之動容。

隨著物換星移,原本關政治犯的監獄成了人權園區,這裡成為一個歷史的現場與證據,成了各位受難者、前輩、爺爺、伯伯、阿姨們說故事的地方。
當一位前輩打開囚室的門,半開玩笑地問黃廣海爺爺 -
你在這裡做什麼?這是我[住過]的房間,你的房間在那裡呀。
口氣好像這裡曾是某個學校的集體宿舍。
曾經有許許多多的人,因為政治理念、或一些其他原因,
被迫在這裡過著集體的生活,離鄉背井,甚至家破人亡,
即使歲月流逝,喚不回青春。"反共復國""勿忘在莒"仍清晰可見。

歷史傷痕很困難被忘記,只是要用什麼方式被記得,當那些創傷與難受
可以經由各種不同的方式呈現與表達與傳遞,那麼,歷史的傷口,人心
的痛苦,才能有被撫平的可能。

蔡佩珊

希望,自由人權的思想如美麗的蝴蝶,群蝶翩翩隨風起
祈願,白色恐怖的歷史像萎地的落葉,化作春泥更護花

    短暫的四天三夜和行前準備,加上營隊結束後延伸到未來的時光,我的白色恐怖體驗/人權體驗心路歷程,如果以蝴蝶的生活史來比喻的話,可以分成四個時期。

卵期:先備經驗、報名緣起和行前準備。
幼蟲期:營隊內所有課程和體驗。
蛹期:感恩、閱讀、拜訪黃廣海前輩和走訪人權站點。
成蟲期:未來展望。

一、卵期等待時機成熟,咬破卵殼而出的卵期,正好是營隊開始前的醞釀。

(一) 先備經驗
    正好在台灣解嚴的一年前出生,掃過戒嚴歲月的尾巴,所知的親戚沒人受白色恐怖嚴重的危害,很難想像這些如空氣般理所當然該存在的東西,如果都消失了,會是怎樣的情況。僅管課本或多或少有所描述,礙於篇幅和時數,無法對參與過這段歷史的人,有更深刻的感同身受。參加過2009年美麗島30週年紀念晚會,站在寬闊的中山路中間,遙想30年前的此地發生了多少事情,如今只化作一句句致詞和一首首歌,用和平動容的方式紀念那段歷史。

(二) 報名緣起
    從家人那裡得來消息,想知道書本中學不到的歷史,更瞭解真相和細節,所以就報名了。

(三) 行前準備
    在網路上看完<白色見證>紀錄片,深深感覺到「白色恐怖」對我來說,或許只是個名詞,但對受難者來說它是動詞,是永遠難以揮去的夢魘。

二、幼蟲期幼蟲的重責大任就是不斷的吃,讓身體迅速長大。四天三夜的行程緊湊而豐富,我們都是一隻隻吃不飽的毛蟲,不斷吸取前輩、老師、同儕們和綠島給予的養份。

(一) 人權之路
    被送來綠島的政治犯們從碼頭上岸後,是一路用走的到綠洲山莊,所以碼頭到綠洲山莊的這段道路又稱為人權之路。營隊怕大家太累,搭小巴到小巧可愛的綠島國小,行李留在車上,從這兒才開始走路。沿途有許多林投相伴,龍橋興起說了林投姐的故事,碧海藍天好天氣,我們走的輕鬆愉快,但回想對照那一段歷史,受難者的腳下沒有平整的道路,前方看不見希望,後面又是茫茫大海,心情該有多苦。

(二) 綠島e光和白色見證
    這兩部影片讓我們對人權園區的內部和周邊環境有了初步瞭解,而白色恐怖受難者與家屬的口述影像,即使是看第二遍,也令人心為之撼動,要在鏡頭前整理、描述這個傷痕,一定需要很大的勇氣。有些回憶讓受訪者眼中泛淚,即使不聽聲音,也可以看到眼中的恐懼或遺憾;有些片段受訪者帶著一抹摻雜委屈、無奈和歲月洗鍊過的釋然的微笑,感受到其心中結痂的那個角落,正喃喃歌唱著曾經。我們有幸在影片的外面,而不在影片的裡面,除了啞然的聆聽、默然的流淚,還能做些什麼?

(三) 黃廣海、蔡焜霖、蔡寬裕、陳欽生…等前輩分享
    曾經被白色恐怖侵害、占據了一段年輕歲月的前輩們,不辭辛勞陪伴我們上課,分享人生經驗,絮絮叨叨很急切地想把所有的一切傾倒給大家。有些說不出來的,不如就化成歌吧!唱歌也是當時受難者抒發心情的方法,聽蔡焜霖前輩唱了幾首歌,在新生訓導處全區模型展示館中唱的<千風之歌>,清亮溫暖,動人心弦,彷彿擁抱了一切苦難和憤恨。前輩們人生中所有好的壞的,都在經高壓高溫後形成晶瑩的鑽石,我們珍惜、動容、感同身受著,於是也急切地想為他們做些什麼。

(四) 前往十三中隊,唱安息歌、獻百合花,燕子洞
    新生訓導處原有12中隊,期間過世的受難者或官兵被集中葬在這裡,便稱呼此處為十三中隊。我們一遍遍唱著昨天從前輩那學來的<安息歌>,虔誠地獻上百合花,內心有說不出的激動,願他們在另一世界沒有苦難。隨後繼續往牛頭山的方向走,到達燕子洞,聽前輩分享此處是他們排戲看戲的地方,而從洞裡往外望,是一彎月形的美麗海景,前輩們在此該有多少喜怒哀樂啊!

(五) 新生訓導處(第三大隊展示區、全區模型展示館、克難房遺址、福利社遺址)
    在此印象最深刻的是,黃廣海前輩用排球做的地球儀,每天利用一小時的休息時間,對照地理課本的圖,用原子筆畫成,還以紅筆點上了每個國家的首都,詢問不小心畫錯了怎麼辦?前輩說完全沒有畫錯過,我們睜大眼睛看了又看,非常驚訝可以用此方法做出地球儀。看到陳孟和前輩做的小提琴相當感動,憑著家人寄來的音樂書籍自修,撿拾島上的材料,加上一塊家裡寄來的紅布,如此成就了一個滿滿愛心的禮物。蔣勳說:「生命的光必在黑暗最深處發亮。」,看這些用青春、淚水凝聚而成的燦爛星子,在新生訓導處裡眨著眼睛,對我們訴說那一段最壞也最好的時代。

(六) 世紀之痛--戰後台灣人權迫害概述:李禎祥
    李禎祥老師講述了人權的七種形式、侵害各種人權的手段和許多非法的迫害,以及比較二二八和白色恐怖的差異,而白色恐怖時很多男人入獄,家裡只能靠女人支撐。這種理性分析的內容,使那時代對人權壓迫的事實更赤裸裸的呈現,死難者的人數應是有記錄的幾倍之多,這樣的歷史究竟該淹沒在時間的洪流裡,還是要一次次的拿出來,看一次就心痛一次呢?

(七) 受難者家屬心聲:黃春蘭、楊翠
    黃春蘭女士,是受難者的第二代,半世紀後才拿到父親黃溫恭給她的遺書,在場她不忍親讀,我看了三秒就落淚,只能說「嗚呼!遲來的遺書」。楊翠老師是受難者第三代,她覺得第二代是一座座的孤島,大多無法有太多共感,家人之間反而常有裂離的情況出現。我們總以為痛苦被分擔後會減輕,其實並不會,而且可能連分擔的方法都沒有。楊老師剖析著孤島們的悲觀面,但又在其中透露著樂觀,也許這些「樂觀」像香水一樣,她對著我們噴灑,自己也能沾上一些,讓自己在悲觀和樂觀間擺盪,到了谷底後又跳得更高。

(八) 人權紀念碑(第二天晚餐後和第三天晚上燭光談心)
    第二天晚餐後,小隊決定去人權紀念碑看看,從地面緩緩走下去,一排又一排的名字顯現在微弱的燈光中,還有那唯一的一句碑文,柏揚先生:「在那個時代,有多少母親,為她們囚禁在這個島上的孩子,長夜哭泣。」希望後來就如楊雅惠女士所對的句子:「到未來世界,有多少孩子,從前輩釋放記憶的歷史陰影中,走向黎明。」

(九) 小組討論「聽他們說那個時代......」
    我們是與黃廣海前輩和楊翠老師進行小組討論,印象最深的是,既悲觀又不時顯露出樂觀的楊翠老師所說的一番話,楊老師:「我們要認識悲觀,在每次落到谷底時,下一刻又跳得更高。」,這是很寶貴的生命經驗,我們不能太理想化的一片樂觀,先預料到可能最糟的情況,做好準備,真的來臨時,更能不慌亂的處理它,使人生的高度和廣度都得以再提昇。

(十) 綠洲山莊
    在八卦樓,小隊們分別和前輩們一起關在監獄中,我們聽著黃廣海前輩述說當時一個蘿蔔一個坑、連翻身屈膝都無法的睡覺方式,水送不到後邊房間,只好自己製作抽水馬達,而馬達被發現的話會沒收,便用一條線綁在監視門口和顧著抽水機的兩人之間,用拉繩做為暗號,需要針線時,用多出的襪子抽出棉線、木片磨成針,還有雨天也仍然想出去透氣的渴望。從窗戶望出去,那一方藍天和當時一樣嗎?僅待十幾分鐘也覺得有點悶的地方,要和眾多室友及開放的衛浴生活好幾天,真的難以想像人權被摧殘成什麼模樣。走廊盡頭有四周都是軟墊的禁閉室,和七八個人一起被關進體驗,因為有人陪伴,感覺不到恐懼和孤獨,如果是一個人被關很長的時間,其感受可想而知。

(十一) 真相和解與轉型正義,如何處理歷史遺緒
    由陳瑤華和陳儀深老師,來教導我們這兩個課題,於是“這樣的歷史究竟該淹沒在時間的洪流裡,還是要一次次的拿出來,看一次就心痛一次呢?”的問題,有了好的答案。就如柏楊先生所說:「對於白色恐怖的災難痛苦,我們可以原諒,可以寬恕,但是我們不能忘記。一旦忘記,有一天,它會再來,來到我們自己或我們孩子們的身上。掩飾、逃避、曲解歷史,只會使過錯不斷重覆。」,時間是止痛劑但不是解藥,我們不能當鴕鳥假裝那段歷史不存在,唯有落實轉型正義,細膩地處理過去遺留下的陰影,陽光才會重現在眼前。

(十二) 小組討論,發表
    課程進行至此,我們終於比較瞭解可以做些什麼。小組發表是沒有書面呈現的心血結晶,所以這部份花比較多篇幅放置了本隊(第二小隊)的逐字稿。

1. 小組發表
第一小隊:拍影片放上網路,網路平台,製作懶人包,當傳聲話筒。
第二小隊:報告人——郭曉菁
    我覺得要先思考一個問題,我們想認識這個歷史的真相,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想知道而知道嗎?對我來說,是希望能更深刻更真切的體會那些不是發生在我身上、可是想要感同身受的事件,當有更深刻的體會時,希望可以內化在我的心中,成為我的養份,面對身邊的人的時候,可以對他們有正確的對待。過去的歷史如果是個錯誤的話,這個錯誤是怎麼發生的,因為我們讓人權的意識降到最低,我們沒有愛護到身旁的人最基本的權利,抹煞掉他的想法,對他們做了不應該的作為。
    舉一個我比較熟悉的例子,我的身份有假權力的象徵,是一個小學老師,可深刻體會到,人權這件事,不只是年輕人在討論、也不只是成年人討論,而是連小朋友都要關注到的問題,他們就像人權的種子,究竟要有多珍惜人權這個東西,我們才有辦法正確教給下一代,而且不只是用口說,是用身教。如果有一個小朋友在課堂上做出不禮貌的行為或拍桌辯論,我馬上叫他坐下,說你沒有發表的權利,那一刻就在抹煞他的權利,把他的人權踐踏在地上,若能更好的跟他對話,讓彼此都能了解對方的立場,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在落實對他的人權教育。過去的歷史會產生如此大的傷痛,很大的部分在我們無法尊重對方是個和我不一樣的個體,有不一樣的想法,而抹煞掉對方的想法,只因為自己握有權利。
    所以我們希望可以從心理層面,更仔細地了解身邊的人的想法,更多的尊重,更細膩地去處理心理層面的問題,只有落實在這些生活當中的小事,才能把人權落實在生活中,而不是只處理社會問題。不論由上而下,或從日常生活由下而上,必須同時被重視,人權不只是從天上灑下的恩惠或只從土裡長出的果實,應該上下並進,從小小事情上,可以落實人權,能發展出更美好的期待。
    我們也很肯定這次營隊的舉辦,可以讓更多人了解各種不同的價值和層面,因為有更多的認識,才有更多元的想法,多方討論,寬容地理解,改變掉過去制式的框架,就像早上瑤華老師提到的自由的概念,我們在可以選擇的狀態下仍然堅持自己要走的正確的道路,才是真正的自由。
    總的來說,我們這一組的討論,也有對於實體面的建議,覺得可以透過攝影的方式,拍下歷史重要的時刻,或者透過營隊的推廣,教育方式的推展,是我們可以實際做的部分,在心理層面的細膩照顧,也是可以好好去處理的部分。
    我們覺得,我們就像種子一樣,我們是種子,未來也要散發出種子,如果我們在種子的時候沒有吸收到正確的養份,將來就沒有辦法散發出正確的人權概念。所以我們在這個地方可以正確、多元、放開眼界的學習,對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
第三小隊:內化所學到的、傳達出去,拍電影。
第四小隊:和商業團體合作推廣正確的歷史觀念。

2. 陳瑤華老師對小組發表的想法
第一小隊如果能用現代年輕人的語言,請前輩入鏡,拍成影片放上YOUTUBE,很不錯;第二小隊說要從基礎做起,這件事非常重要,面對意見不同的人,就要表達尊重,另外可以再多從制度面去思考,國家常把所有責任推給個人,但把所有功績都寫在臉上,制度面也要著手,才不致於沒有抵抗政府政策的能力;第三小隊,可以請前輩分享經驗,規劃課程;第四小隊和商業合作的想法不錯,可以插入主流的媒體,當大的公司財團形象受損的時候,是個最好的機會,在規劃的時候就要去接洽,態度能可愛無辜,但要十分堅定。
哲學給我最大的用處是,把對方的想法說到最淋漓盡致、想法說到最完整,而不是矮化,再來把他打倒。要給對方足夠的空間去反駁、思考。

3. 楊翠老師對小組發表的想法
    要先釐清的問題是,為什麼要去認識歷史?抱持什麼態度去認識歷史? 建議大家,歷史要整體閱讀,不能只讀一個點,而且歷史的距離不是時間的距離,是心靈、靈魂、精神的距離。懂了這些之後,便能找到進入歷史的通道。
    有人提出“做傳聲筒,不做價值判斷”,但我覺得我們應該更勇敢的去做價值判斷,到底什麼叫客觀?客觀性的迷思必須要去反思,我們應該確定自己的立場,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立場都不清楚,就無法下判斷,也無法對錯誤的判斷負責。另外,批判始於瞭解,所以批判之前要有充分瞭解。

4. 我的感想
    特別謝謝曉菁在短時間內組織好我們的意見,有條有理的呈現了深層的關懷。其他小隊的想法也讓整個討論注入活水。我們能做的層面很多,最基本的就是從生活上落實,好好對待身邊的人。

(十三) 結業式
    最後的呈現,各組都使出渾身解數,有的以歌曲、以戲劇,或用創作的詩句,為營隊寫下句點,也替未來的人權之路開展先端。
第二小隊:
    非常感謝陳文成基金會,和諸位前輩、學者,讓我們在過去幾天見證到非常悲苦、同時也非常絢爛的生命經歷,我們非常感恩,同時我們對白色恐怖和二二八事件的認知和瞭解,也從模糊到逐漸清晰。愛因斯坦曾經說過:「代表我們知識的圓圈變得越來越大的時候,其實我們未知的部分也越來越多。」,在面對越來越多的未知,再這幾天我們學到,要學會聆聽、學會理解,從彼此的不同中不斷前進。
    在營隊中聽到很多前輩跟我們分享故事,令我們第二小隊很感動的是,在那樣的時空背景壓迫下,那些前輩還能堅持他們各自的理想,描繪出他們心中理想的國度,以和我們最密切的黃爺爺來說,他在獄中的21年,總是想盡辦法去瞭解心目中的祖國會是甚麼樣子、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因此去製作航海地圖,瞭解國際情勢,我們想藉由這首黃爺爺很喜歡的歌,獻給大家和我們很尊敬的各位前輩。
跟黃爺爺說:「這首歌是我們特別要送給你的禮物。」
(唱<歌唱祖國>)

(十四) 大自然
    綠島的自然環境和人造建築一樣,也是可以和受難者們有所連結的媒介。看著三峰岩、將軍岩、象鼻岩、牛頭山、燕子洞……等,在不同的海色天光中,呈現著相異的氛圍,感到新奇,對長期生活在此的人們來說,這或許是可以入畫、寫歌、寄託心事的重要象徵物。另外,看到不知名螃蟹、椰子蟹、黑眶蟾蜍,聽著蛙鳴入睡、擁抱鳥叫聲醒來,自然的撫慰彷彿減輕了那段歷史帶來的沉重。

三、蛹期蛹的外表靜止不動,其實體內進行著奇妙的巨大變化。在營隊結束到心得繳交之間,對人權議題的關注仍然不斷發酵。

(一) 感恩
    謝謝各位前輩和老師,用己身的所學和經歷,讓我們看到生命之美。感謝營隊的所有工作人員和綠色山莊,在颱風過後忙著整理,提供舒適的食宿,迎接我們來到這裡學習。謝謝永遠的隊輔——大滏,照顧、引導討論,並用卓越的攝影技巧,留存大家的笑顏;謝謝同房的女孩們——怡婷、亭廷、曉菁、敏絜、郡儀;感謝同隊的男孩們——致韑、亦行、中安、硯秋、典翰,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受難者何川寫給獄友江槐邨的短詩:「さだめまつ、いのちかなしき、つかのまも、きみあるゆえに、こころあかるし。」〈在等待命運的裁判這個短暫的悲慘時間,有你,我的心才開朗許多。〉,在體驗歷史的傷痛這個短暫的寶貴時間,有你們,我的旅程美好了許多。

(二) 閱讀
    知道的越多,便覺得瞭解的越少。
1. 幸佳慧,2012,《希望小提琴》,台北:小天下。
「閉上眼睛,我才能看見窗外的藍天;摀上耳朵,我才能聽見美妙的歌聲。」
    謝謝曉菁帶著這本書,讓我在營期中就能感受到那把希望小提琴真切的美。
2. 崔小萍,2001,《天鵝悲歌:資深廣播人崔小萍的天堂與煉獄》,臺北市:天下遠見。
「十年冤獄,二十幾年失業,我並沒有失去活著的勇氣──因為一雙有釘痕的手總是在托著我;雖然傷痕累累,但是仰望雲天,仍然充滿希望!」
    本書是崔小萍女士的自傳,收錄她1947年來台至今,歷經廣播、電影以及冤獄十年的人生高峰和低谷,引用大量的新聞報導、文章、劇本和日記,全書558頁,第三篇冤獄十年就占了一半的內容。
若隨意翻閱如此厚重的回議錄,或許會以為她還沒釋懷、還擁抱著仇恨,其實正好相反,這本書只是她鉅細靡遺的自傳,被冤枉的那十年,痛過、哭過、放棄過的心情都如實記下。後來,基督信仰和獄友的鼓勵給了她安慰和走下去的力量,如今白髮蒼蒼的崔小萍早已在出獄時便用寬容的心面對這個世界,入獄前在廣播劇和電影叱吒風雲時期的溫柔敦厚,現在看來,溫柔更甚從前。就像別人給她的註解:「邪惡充滿了她,但她用愛去彌補傷痕」。
3. 柏楊,2002,《我們要活得有尊嚴》,臺北市:遠流。
  柏楊,1987,《中國人,你受了什麼詛咒!》,臺北市:林白出版社。
應鳳凰 選編,1989,《柏楊妙語[社會篇]》,臺北市:躍昇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晚霞如火燒古城,群山齊動傳笳聲;孤島有情長夜泣,蟄龍沈睡海吐腥;
無邊風雨蕭蕭去,曙色朦朧一線明;法場鮮血囚房淚,痴心仍圖喚蒼生。」
柏楊先生是個很奇妙、有想法又博學多聞的人,閱讀他的著作可以發現,無論在人權、文學、人生、文化、社會、經濟、教育、政治、法律……乃至兩性、醫療,都有一番見解,用輕鬆風趣的筆墨嘲諷現況,或以痛心震撼的文句期待未來。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目前所讀只占他所有著作的九牛一毛,仍可在字裡行間感覺到他的精神還活在我們身邊,於是,因為心有戚戚焉而笑了,或者在看〈塔什干屠城──就在這裹,中國人受到詛咒﹗〉之後,感到深切的悲痛而哭了。

(三) 拜訪黃廣海前輩
    黃廣海前輩沒有孩子,我們都願意當他的孫子。在營隊結束後接近兩星期,9/15星期六,第二小隊到淡水小山上拜訪和我們關係最密切的黃爺爺,聊著天、看影片、拍合照,明朗的笑語流淌在颱風和鋒面帶來的風雨中,希望爺爺能每年都健康快樂地和晚輩們分享那些年、這些年和未來的期待。

(四) 走訪人權站點
1. 人權學堂
    寫人權小卡掛在人權樹上,看到人權護照寫著瑤華老師建議讀的〈世界人權宣言〉,受難者們幾乎每項權利都被侵犯。
2. 高雄捷運美麗島站
    是以1979年12月10日在此地爆發、震驚台灣社會和影響民主運動發展的美麗島事件為名,4個貝殼狀的出入口,以合掌的姿態,環繞著圓環展開,蘊含「祈禱」的意念。
3. 景美人權文化園區
    有個腳鐐體驗區,幾秒鐘的體驗都倍感沉重;進到仁愛樓的會客室、監獄、福利社……等空間,會覺得難以呼吸;受難者家書令人泫然欲泣。在訪談影片中,蔡寬裕先生憶起獄友、泣不成聲:「沒有人替他們說話,所以我,後死的人,有這份義務,生命的最後,讓社會了解」。
4. 馬場町紀念公園
    在小土堆前唱了一遍安息歌,感念那一段歲月犧牲的人們。

四、成蟲期破蛹而出、成功羽化成蝴蝶後,這時期最重要的任務是傳宗接代。我們每個人都是新的起點,散播正確的人權種子。

    如《雙城記》:「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是智慧的時代,也是愚蠢的時代;是信仰的時代,也懷疑的時代;是光明的季節,也是黑暗的季節;是充滿希望的春天,也是令人絕望的冬天;我們的前途擁有一切,我們的前途一無所有;我們正走向天堂,我們也走向地獄。」在白色恐怖的口述資料中,仍可以看到許多感動人心的小故事,例如:不避嫌地載著受難者家屬找人、偷偷放糧食在受難者家的門口……,讓受難者家屬感嘆地說:「在那樣的年代,我們遇到最不好的人,也遇到最好的人」。人權低落的時代是一片黑暗,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人性的光明面如星子般,更加璀璨萬分。所以,我們必須要抱持著樂觀,即使在悲觀和挫折的打擊中,仍一次次堅持理想,擇善固執。

    印度的偉人甘地說:「你的行動或許沒有意義,但你還是非做不可。 這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讓你成為不會被世界改變的那個人。」以前不瞭解這一段歷史,是個睜眼的瞎子,現在知道了,怎能視而不見?面對身邊的人,尊重其人權;教師以身教告訴學生人權的真諦;律師、法官、醫生、政治家……各行各業都在生活中落實人權的思想。利用網路、商業和社會運動推廣,也從制度面關心、改革不合理之處。

    溫世仁:「每一個問題都有答案,每一個困難都有祝福,每一個風暴之後都有晴天和陽光。」帶著溫柔的慈悲,不憤慨、不譴責,僅僅將事實攤在陽光下,讓不知的人有知的權利,讓想傾訴的人可免於恐懼,彼此用心來同理、以靈魂共振,於是埋藏在黑暗土壤下的種子,終有雨水的灌溉脫穎而出,讓歷史的傷口昇華成養分。用心去感受,只有用心去看,才能看見一切,因為真正重要的東西,是用眼睛看不見的。

    希望人權最終得以像翩翩飛舞的彩蝶,舞向福爾摩沙每一個角落,飛往世界所有的地方。

陳威儒

將我遺忘在遙遠的海邊吧,我祝福您幸福健康。

記憶所繫之處能存在正是因為其化身變形的能力、其意義不斷地死灰復燃,而其枝節以令人無法預見的方式蔓延發展,這點非常清楚,也是它讓著迷之因。-《記憶所繫之處》(行人出版)

最近讀了一本談法國史的書,前面篇章探討記憶跟歷史事件的關係很有意思,不知怎地,讀著這段話很自然就想到黃廣海前輩想搶麥克風的可愛模樣,這也是我綠島白色之路此行收穫最大的--我彷彿又看到歷史不再只是熒光微微、而是注入了長輩們蘊含著「人」(活生生的血肉、human being)、火光不斷地重燃的親生經歷「歷史事件」。

當然,這「歷史事件」是飽含巨大的苦痛的,也是到我上大學接觸到一些書籍跟開始比較廣闊的閱讀才開始有著這樣的質疑:為何社會似乎刻意選擇遺忘?為何每當回憶起來,都只有「白色」(那高壓可怖的、不敢言說的、或根本就是無檔案的空白讓社會無歷史倚靠憑據)?

而這一切在我去到綠島聽長輩談起白色恐怖的受難者也涵蓋了極為廣大比例的所謂社會上編號的「外省人」也同樣是受難者,且可能有著更為難述說、無法為外人道的因為立場歧異等種種條件因素,而呈現「噤聲」或不被注目「壓抑的聲音」;這才驚駭地了解原來政治操弄跟新聞媒體錯誤輿論的散佈有多可怕!

這趟白色之路綠島行讓我更加渴望我們每個「存在」於當代社會的一份子理應有責任與義務(或至少有那個「心」) 去考掘在各個意義上其實是色彩斑斕的(當然可能許多都已褪色或呈泛黃灰階記憶羊腸小徑) 口述者,進而去一小塊一小塊「拼圖」一整幅到處缺角的「大時代歷史」,最終我們能夠像希臘導演安哲羅普洛斯長鏡頭、遠遠的凝視、直視刺眼的、逼近全景的高度客觀的白色恐怖歷史圖像。哪天,我們也可以不想、也不用、不需要、不必一再地、活在一個被架空歷史的社會脈絡裡,繼續閱讀與整理「口述歷史」一定會讓我們更踏實,清楚地了解我們的「現下存在」是行走在「過去的基底」隨之相應而生的!

回想著綠島行時耳際響起刺蝟樂隊<殺死你的時代>唱著:"嘿 那個冰冷的黑夜裡 有我們未知的事件 鐵輪駛過長街 殘存紅色的記憶碎片。Tender flowers grow in the shade;tiny neck , big brain;if you really hate,kill your age"

如果你不喜歡,就抵抗、就自己去創造、去挖掘、去書寫,我好像又更堅定明白了一些些。

林亭廷

    一開始坐火車前往不熟悉的台東,坐了6個小時之久,因為在火車裡睡死了,所以還一度以為坐過頭了,差點沒把我嚇死。帶著期待的心情來到這裡,這個期待不是想玩的心態,而是終於可以了解歷史故事的背後真實心情。然而剛踏上綠島這個土地時,是覺得陌生,但又有另一種不一樣的心情;該說是好漂亮的地方嗎?那為何會在這裡取名為火燒島呢?明明風景是那樣的迷人、天空那樣的清晰、土地那樣的美麗。沒來過的人都只想到這裡是關政治犯、關大哥的地方,像我就會想像這裡感覺是灰暗的,因為有著監獄之名,但是看到之後整個是傻眼了,好像到了國外一樣的感覺,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怎麼說呢,一開始對於研習這樣的課程有著陌生,因為以往並沒有機會做這樣的事情,現在有這樣的機會開開眼界,接觸不一樣的事情,確實是蠻有趣的,但是有點不習慣啊!因為以往出去都是大玩特玩,而這次的目的不同,是來了解白色恐怖事件的,且又扯到了政治話題,所以看起來頗嚴肅!當我這樣想著的時侯,我們正在走著以前政治犯會行走的道路,這一段路我們走起來像是在觀光一樣,因為狂拍照個不停啊!實在太興奮囉,看到綠島的美麗風景,忍不住的拖拍也要拍照,想著或許這樣的美景很難在見到了吧!就原諒我們的拖拍吧。可是這一段路對當時的政治犯來說是一個希望,還是一個絕望?我想每個人在走這段路的時侯,心情都是相當複雜的、哀傷的、無奈的,其實體驗之後加上這樣的心情,真的覺得走這段路是非常無法言語。

    開始上課了,看到這些前輩現身說法,我真的有點不敢相信,因為這樣的事情通常只在電視上看的到吧!當他們娓娓道來以往的經歷時,我的心情是很沉重的,但是前輩們卻又用另一種幽默將之化解,是會跟著幽默的腳步而出現笑容,但是同時內心卻夾雜著悲痛;是如何撐過來的?是如何能走出這樣的傷痛?是如何能在現在還笑著說著?心中是滿滿的不捨與敬佩啊!

    這其中最有趣的就是我們這組的黃爺爺了吧,他心中埋藏多年的話語,似乎想趁這四天一次全部說出來,在他的心中或許太震憾了,這樣的機會或許不多了,他想讓更多人知道這真實故事的全部,他想讓更多人明白這樣理想不應該被抹滅,他的熱情滲透了我們每個人的心,我才驚覺自己實在相差甚遠,我應該也有忠於自己的理念,打拼自己想做的事才對。看到黃爺爺如此的態度,讓我有很大的心態轉折,真的很謝謝他依舊熱情的講著他的故事,感染更多的人。

    當進入第四天結業式的時侯,看著大家昨晚忙碌的成果,簡直是哭到不行啊!我原本沒有想哭的念頭的,但是實在沒辦法忍住了,連前輩都忍不住放聲哭泣,這個結束或許是最棒的,因為將前輩們的心情透過這樣的活動都全部抒發釋放出來,或許歷史讓他們傷痛,但是年輕一代的活力卻讓他們活了過來,很感謝前輩們不吝嗇的分享,才讓懵懂的我們長大了。
這四天的相處之中,很感謝隊員的互相幫助,我們一起唱著歌、一起在夜晚聊著心情與心事,雖然只有短短四天,但大家的感情卻好到不像話啊!期待白色恐怖的真實故事有更多人了解,期待著某一天白色恐怖事件能出現真正的笑容!

彭清翎

突然,發現自己遲遲未能靜心寫下白色之路青年體驗營的心得,也許…是沉重得令我膽怯,好像自己默默地也是連帶關係裡的一員般,強烈的孤獨感包圍著我,面對自己而心生恐懼時,需要多麼飽滿的內在能量支撐著才得以勇敢前行?難以想像,長輩們是如何克服恐懼將親身的磨難娓娓道來與我們分享,並且對生命依舊抱持一份幽默感和希望,懷著感恩與謙卑的態度述說著那段塵封的、半個世紀以來不被主流社會所接納的真實故事。

  「已知的責任」驅動著我開始反省自己過去迴避政治的態度有多麼可恥,恐懼其實是對台灣歷史的無知。一個八零末出生的孩子,受的義務教育是國立編譯館所編輯的歷史,教科書上對於二二八事件與白色恐怖這段台灣歷史記憶僅是輕描淡寫,這個孩子在教育體制中的吸收與相關民間團體的聲音之間拉扯、產生了一股矛盾感,對自己生長土地上長久以來族群之間、團體之間、黨派之間的衝突與矛盾,選擇漠然、忽視。威權時代,台灣社會只允許一種聲音,大眾可觸及的主要是統治者的主流視角,歷史課本的內容亦是由主流霸權加以詮釋,這無疑是國家機器的統治暴力延伸至教育之上的具體展現。反觀今日台灣社會已逐步邁向多元化,但多元社會下各種聲音不應該只是停留在濫用言論自由彼此謾罵、批判,塵封的、受打壓的歷史真相需要讓更多元的視角和聲音相容並存,感謝這漫漫長路上不斷為台灣人權努力著的前輩們。在追尋的過程裡,我們尋找著台灣新的方向並重新學習「尊重」。

  我不斷地在心裡反思著:有沒有可能,台灣社會下的人民,每個人其實都是白色恐怖淺在的加害人與受害人?身為台灣社會的一員,大部分很難跳脫社會規範去思考,包括我自己也很難去覺察到社會規範之於小個人的無形枷鎖是如何無時不刻地影響著我,讓我下判斷進而行動?在過去,主流思想使人們紛紛迴避面對政治犯和政治事件,這深深地導致了政治犯及其親友的二度傷害、時距更長的傷痛、不被群體接納,政治犯遭到社會的妖魔化,流為社會邊緣人、飽受污名之苦。我們過去迴避的態度也是如同加害人般,不願意正視、面對,甚或根本沒有管道,又或者,在社會化過程中早已深根蒂固指向這段歷史是一段難以啟齒、不堪揭開的歷史傷痛,但,真的就是如此嗎?我想我們不僅必須嚴肅地正視這段歷史,並且看見自己責任所在,台灣社會未來的發展不能忘本!

  瞭解越多,越深深感到自己的不足,肩上所負的責任亦悄悄加重。既然知道了,亦明白這段史實確實仍深深影響著台灣社會乃至於我們個人,我能做什麼?在實踐之路我究竟可以發揮多少力量?影響多少人?為社會未來的發展貢獻什麼?台灣社會在未來是要邁向怎麼樣的價值意義?或許,如何化心疼和沉重為實踐的動力,是接下來最重要的核心關鍵。營隊前的我們,宛若一顆顆未脫殼的種子,在四天的學習中,因為瞭解、因為理解,悄悄地,褪去了重重的殼,並期許自己在未來能夠發芽、茁壯。

結束,才真正開始……
最後,再次由衷感謝主辦單位、全體師長及工作人員。

早川 友久

   於參加活動其中,大家異口同聲提問我「為何日本人要參加相關白色恐怖的活動呢?」。

       日本與臺灣自1895年至1945年的50年間共有同樣的歷史。表現「殖民統治」的一句話很容易,不過歷史上必定光與陰存在。好像「殖民統治=惡」的單純的看法不能評價歷史。總之,日本與臺灣一起走一樣的時代。1951年4月,日本與臺灣為舊金山條約正式分手,相關戰後臺灣經驗的悲慘歷史了解的日本人非常不多。除一部分的日本人,日本人終於認識白色恐怖的事實是臺灣人可以自由發言的李登輝時代以後。

       去年發生的311大地震之後,日本人對臺灣的關心或好感度可以說非常高。如果今天實施問卷調査,大部分的日本人會回答對臺灣有好感。不過,了解戰後臺灣經驗的歷史了解的日本人還是很少。所以作為住在臺灣的日本人,我想要了解臺灣的戰後史參加活動。

        活動結束後,回臺北的火車上我自己發現參加活動之前學習的知識太單純。我本來以為「外省人=加害人,臺灣人=受害人」「國民黨=惡,臺灣人=善」等等。這樣的看法都是stereotyped,沒辦法了解歷史的真實。

        聽黃廣海先生的演講說,外省人其中也有很多白色恐怖的受害者,也可以說國民黨結構其中也有受害者。我覺得白色恐怖也可以說不是國民黨的犯罪,蔣介石一派為維持權力的恐怖主義。

       而黃春蘭教授的演講對我非常衝擊。臺灣開始民主化大概20年,不過現在也還有痛苦的白色恐怖受害者還有那麼多!那麼悲慘!白色恐怖的被害擴大水平方向(本省人,高砂族,外省人,當事者的家人,朋友,親戚,職場,學校),另外還繼續垂直方向(當事者,小孩,孫子)。

       受害者子孫的痛苦也會今後持續。今後我們必須做的應該是如何撫慰他們。執政黨的國民黨目前好像積極地消失白色恐怖的事實。例如綠島,臺北景美以外的監獄設施都民主化以後陸續被拆毀了。

      臺灣的年輕人的使命是不使這些悲劇的歷史風化。為臺灣維持真正的民主國家絕對不要忘記歷史的記憶。今後我也要協助臺灣更發展民主化。

高詩雯



   火燒島上,埋藏了多少青春、血淚、夢想。
    踏上綠島之前,我知道,對白色恐怖的理解就是我從未理解。下船,還來不及反應就襲來的炙熱,我們走在’’人權之路’’上,淺嘗前輩們沈重的不想憶起的路。營期間聆聽一個個故事、多少家庭陷入一輩子的矛盾,威權無所不在,從未因為那段歷史遠去而遠去。

   我們這一組一位學員為白色恐怖第三代,小組討論時間,蔡寬裕侃侃而談起學員的爺爺,他們雖未熟稔,但卻說出了許多他所知道的,我們就這樣圍繞著爺爺聽著學員爺爺的故事,想像當年,那些因為這樣的相遇而得知的故事,這樣的緣份何等珍貴。當前輩們談起二十幾歲來到綠島,有那麼一瞬,他們與我們年輕的生命緊緊重疊,感謝長輩傾全力將他們的故事分享給我們,在能把這一切說出來之前,他們經歷了多少掙扎和苦痛是我們不得而知的,黃廣海爺爺聽說晚上還作了惡夢、說了一串夢話,很令人心疼,也衷心希望,一次次的回憶、講述裡,不奢求傷痛癒合,但願傷口可以結痂,甚至成為另一種力量的傳承。

    「社會作為集體,事實並沒有被認知,受害者從個人到社會集體」,陳瑤華老師這麼說,的確,如果沒有真相,我們要紀念什麼?墓碑下的土壤,需要灌溉多少,才能盛開正義的花朵?連結至今台灣規模最大的反媒體壟斷遊行、香港的反洗腦,都指向反對思想控制反對將一套思想伸進人民的腦袋,走上街,我們要聲明,思想永遠不能被操控。

    於是在這一切之後,歷史指向今日有了不同的意義,我們願意回顧,願意聆聽悲傷,並想像我們可以在這綿延歷史中,成為一個可以做出不同選擇的人。

    歷史清晰才能走出暗暗長夜,而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卻期盼正義會自己來到。願一間間牢房之後,終能得一片光明。

陳宥瑾

    四天三夜火燒島白色之路體驗研習營,過程中學習到很多,就在轉瞬間進入最後一天,透過小組呈現的方式,向受難者致敬。

    在離家裡越來越近的路途中,靜下心來回想這段原本空白的歷史事件,竟是這麼深的刻印在心中。
    心中滿滿的敬意,謝謝成就了現今的長輩們,謝謝您們的勇敢與堅強,謝謝您們站出來告訴大家真相。您們的故事,將會不斷地被傳承,我相信總有一天,會得到應有的遲來的清白。

   看看長輩們,再看看自己,不禁告訴自己,有什麼事情會過不去呢?失去了什麼,必定會從中得到什麼,跌到谷底時,堅持下去必定會往另一條光明大道邁進。

   或許我沒有回饋您們什麼,或許我沒有為您們爭取些什麼,但我不會辜負在您們身上吸取到的正面能量。
 
   謝謝這次研習營所有參與的人員,往後若有需要,我將盡力協助。

蔡育瑾


看著船尾在海面上刷起兩條似藍又白的平行水紋,逐漸擴大合一,漾成一種純然的白,象徵國家的青天白日滿地紅飄揚在船尾,帶著我們在海上順著這條白色之路,離開臺灣本島、離開我們心中對許多物事的粗略想像。

這是我第一次踏上綠島,卻不是第一次聽到「白色恐怖」,但真要我述說對它的瞭解時,我才發現腦中的想法是如此空洞無章,試著從講師的投影片、字詞話語中拼湊出屬於那個時代的斷簡殘編,把他們和腦中淺薄的既定印象重新比對修整,我發現原來我是個歷史的孤兒,不是歷史拋棄了我們,而是我們所受的教育、社會文化薰陶讓我們遠離了它,也遠離了那些活生生在歷史洪流中遺留下斑駁血淚的前人,何其有幸在這個營隊裡讓我重新認識這個世界,明白在這塊土地上我們所擁有的一切其來有自。

甫下船,走著當年被稱作「思想犯」的前輩們走著的一半路程,和同行的組員們說說笑笑,很難融入當年他們的心境-離開了家、揮別自己的家人,跨海被移送到俗稱「火燒島」的此處,為著一些在今日時空環境下普遍可見的言行而要在青春年少時遭此磨難,無論如何,身處現今的我們所能感受的絕對不及當年他們所承受之萬一;白色見證裡每一位前輩都坦率的述說他們自己的故事,他們笑著說,但我們心裡卻要為著哭,他們見證時代的改變,而我們在他們身上見證真實的勇氣,一路接受高等教育上來的我們,認識文天祥、岳飛、蘇武,他們是遙不可及也是難以觸摸的典範,在台灣這塊土地上,那些過往發生的故事,有更多我們不認識的先人,他們離我們好近,我們卻遲至此刻才發現,那才是生活在這塊土地上年輕一輩的我們可以憑依的象徵。

參觀新生訓導處的那天早上,走過十三中隊-那個唯一對於官兵與囚犯一視平等的地方、燕子口-多少受難者在此失去生命,伯伯們又回到那些數十年前習慣的場景,海浪依舊不分晝夜的拍打礁岩,一座座的墓碑參差錯落在面海的山坡上,插上百合花,給予他們遲來並少有的祝禱,在安息歌的歌聲中,我們對於白色恐怖的理解慢慢不再只是課本上教條書寫的空洞框架,在那個時代,撤退來台灣的國民黨政府,因為種種在社會上的倒行逆施以及執政者對政權的偏執想像,許多知識份子本著對於社會的期許而紛紛發聲,卻因此遭受政府公權力不當的打壓,甚至,罪不及死-假如那是罪的話-的許多社會精英因此失去生命,或者身陷囹圄,甚至和家人不再相見。

曾經,在這塊土地上居然發生了這樣荒唐、慘絕人寰的故事,而我們卻始終把它視為歷史課本中遙遠如長平之戰的存在,看著楊翠老師、黃春蘭老師,述說著他們親愛的家人在這樣歷史的悲劇裡失去生命,逐漸被現代社會漠視、遺忘,蔡寬裕伯伯說「每一年都有幾十個難友離開人世,我們要用生命和歷史時間賽跑」,站在綠洲山莊的長廊上,聽著他認真的語氣,讓人不禁紅了眼眶;黃廣海伯伯充滿鄉音的話語裡,可以感受到他真的好開心有我們這一群年輕人可以來到這裡,讓他們經歷過的生命軌跡,得以在我們身上恆存延續。公權力的不當壓迫讓他們生命的一部分永遠停留在過去的某個當下,但整個政府以及社會卻吝於給予關懷以及正名,在這個歷史上,他們尋求的正義,還有好長的路要走,但他們的生命卻逐漸走入歷史。

或許我們大家在這四天三夜的營隊結束之後,又要回到這個社會的不同崗位經營屬於自己的小小角落,可在這座島上聽見、看見的終將成為我們的一部份,像是一點點的火種,在每個人的心裡暖暖的燒著,散在島上各處的我們就像開展的扇子,慢慢地試圖吹移這沈重龐大的社會體制,改變現在我們眼前看見的許多不公不義。

過去面對眼前的一切總感到無力,但我們在這裡看見了無可比擬的勇氣,以此為憑依,獨行長路也不再孤單。

黃佳勻


有些歷史在我以前的認知是片空白,但在了解之後,才深深地為這些許多人並不知道的事情而感到心寒。時代的巨輪輾過多少人的青春,又豈是可以輕描淡寫忽視的事實。


輕輕地闔上眼睛,綠島人權園區的景象和記憶又清晰地自腦海中浮現。其中,當然包括了營隊裡的點點滴滴,和許多當時的感動。感謝每一位爺爺、受難者家屬和講師們的分享,感謝工作人員的用心籌辦,感謝學員熱情的參與。今年暑假能參加白色之路青年體驗營,我真的很幸運。

李幸臻

    種子脫殼、發芽、成長、茁壯


綠洲山莊,聽起來很像度假勝地的名字,但其實是關政治犯的地方。

第三天早上參觀八卦樓內部的牢房時,為我們解說的長輩在聽到當地導遊錯誤解說時有點生氣,走過去糾正解說。長輩說經過改建,牢房已經和原貌有些差異:馬桶沒那麼高級,也沒有磁磚。房間的光線並不是現在看到的採光良好,窗戶內側的欄杆是紅色橫竿,外側是白色百葉窗向下,當時牢房裡的光線很差,根本不像現在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

也就是當時在牢房裡每天都可以聽到海的聲音,卻從未見到海。牢房的門都是綠色木門,並不是不銹鋼門。

白色恐怖的歷史過了那麼久,就像牢房經過改建後被美化,被當時執政者隱藏的事實,也逐漸被人們淡忘,透過長輩們的敘述才能真正了解過去的原貌。

以現代民主眼光來看白色恐怖是在當時國民政府極權統治下,人民受到迫害,政府用恐懼來統治人民。

過去錯誤的歷史已無法挽回,政府現在可以為受害者和家屬做的事情是承認這段錯誤,負起「賠償」責任而非「補償」。有被害人就一定有加害人,至少加害人該承認身分,請求受害者的家屬原諒。台灣的轉型正義不應該成為政治手段和工具,而是要讓人民去面對真正的歷史真相。

在營隊中,每堂課程都很豐富,早上參觀園區、下午上課、晚上小組討論,收穫很多,從這些歷史真相中重新架構出自己的判斷與認知,決定自己的立場與態度,同時發現制式教育局限了思想。

以前覺得台灣很民主自由,人民的權利都沒有被剝奪,可以透過很多方式表達意見。沒想過,如果已經像歐洲民主發展一樣成熟,那些社會運動的訴求是否也會被政府仔細聆聽,採納意見,而不只是上街表達訴求,卻沒有任何回音?

是該覺醒的時刻了,從內部自我覺醒,重新建立自己的價值觀,決定要用什麼態度去面對。

黃婉綸

   綠島是許多人爭先前往朝聖渡假的島嶼,但是又有多少年學子在校所以吸收的歷史課上知道"白色恐怖〞在台灣留下的政治印記,這是一頁可抹去的世紀之痛,在火燒島四天的活動中,我們和當年的受難這面對面無所不談。看見前輩侃侃而說的眼神,透露出無辜的神情,讓我倍感不捨,我在在同一線上深深了解他們所受的折磨!!!

         新世紀的進步,時代的變遷,我們無法體會當年的恐懼,確無法抵擋我們認識歷史和民主的決心,以我而言,我追求的是貢獻自己的熱情和拼勁,維護前輩們犧牲下的民主社會,不必去挖當年的瘡疤,但絕對不能遺忘他的價值,白色恐怖留在我心裡的是前輩的青春血淚,親自踏上人權進步的道路,我責無旁貸。在此也感謝陳文成博士基金會讓我這個在眾人眼光中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體育醫學系所的陽光女孩,有機會可以為自己的國家參與付出一份心力!!!

      這趟白色之路結束後,我播空參觀了228紀念館的黃榮燦前輩的展,他也是受難者之一,一個木刻工匠,單純的藝術人才,用專業記錄下政治迫害的過程,卻引來殺機,威權專制的舊台灣時代,犧牲許多優秀人材,不勝唏噓,這是何等的歷史????

         這樣的過去留給現代人什麼樣的省思和教訓,或許當今的社會我們年輕人樣樣不缺,不懂得要去追求什麼???要爭取什麼??可是我知道現今的我們必須好好維護這群前輩的無辜英年早逝,把他們的犧牲和造,繼續的帶領台灣遠離現代政治的枷鎖,走向主權自主的國家

廖婉妤

 綠島的美麗與哀愁                       中興法律   廖婉妤

從白色之路青年體驗營歸來後,心裡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想綠島的朋友,惦記著長輩,念著綠島發生過的一切。

我們參觀,攝影,聽講,分享,沉思,心疼

聽著並想像著這些原本不存在我們身上的故事,

勇者長輩們走過的足跡光影,層層疊疊。

關於歷史,遺忘太長而記憶總是太短,

這整整一代人的共同生命史,必須要被記得,被看見。

就讓我們的轉型正義的信念,繼續努力發芽、成長、茁壯。

陳中安

在我到這個島之前,我想看看勇敢的人們;在我走人權之路前,我好像知道一些故事;當我經過監獄,我仿佛好像可以體會到同樣身為人的理想抱負者的心情;來到綠洲山莊前,我以為這只是一個玩笑;坐在曾經在這裡度過青春歲月的前輩面前聽他們的故事,我想到曾經對於這段歷史採取“嗤之以鼻”或是“何必這麼生氣”的我。

這是一個歷史:一個被技巧性掩埋,只在特定的時候拿出來說的歷史。同時這也是一段充滿血腥、踐踏身為人所擁有基本權利的歷史。一直以來,我只知道人權是身為人所應該被對待的尊嚴以及權利,但我卻不知道在那個荒謬的年代中,這些權利是怎樣地被忽律、怎樣地被控制。只因為號稱民主的國家機器害怕自己政權不保,於是在中國地區清黨、濫殺“共產黨同路人”等惡行導致民怨四起被趕來台灣,而收容這樣政權的台灣也無法跳脫因為“共產黨同路人”被殲滅的命運,因此特務、跟監、晚上兩點敲門問話,一上車再也沒回來變成了生活在那年代民眾生活的一部份。

這應該是學校歷史、公民等課程應該著重教育的內容,告訴我們:什麼是白色恐怖?什麼是被害者、加害者?什麼是身為人的尊嚴和權利?什麼是壓迫?什麼是濫殺無辜?思想控制?什麼是正義?又什麼是轉型正義?什麼叫做「前車之鑑」?就如同德國人民在反思他們過去於二戰中的作為。觸動我心的是兩個故事:其一為一位德國博物館館長年輕在法國小村與朋友用德語對談時,一位婦人制止他們繼續講下去:她曾有七位家人集中營,從那時候開始,她無法再忍受任何的德語;其二便是伯陽先生所陳述的:我們是雜牌軍、你們是正規軍。

相信沒有人會喜歡把痛苦的事情拿出來重復一直講,對於受害者或其家屬來說,那種痛不是只有失去親人的痛,還有親友間的疏離,並且沒有人能夠理解這樣的心情,那才是最深的痛苦。害怕說太多,會不小心害到別人;害怕太熟,會不小心帶着別人走向刑場。

所希望大家瞭解的是什麼?經過這幾天的營隊下來,我覺得是一種貼近那種心情的同理:瞭解這段歷史的發生;瞭解當事人的故事以及最重要的,理解為什麼他們要在那個時間點依然堅持自己的抱負;瞭解他們只是為了更好的未來而去做這些事情,而非真的他們是壞人所以被關到監獄裡。

現在給他們這麼多的補償金、總統每年道歉,難道還不夠?試想想,假如我殺了一個人,然後賠錢道歉,可以化解家屬心中的傷嗎?所要求的還有真相。真相是什麼?加害者是誰,那時候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而這些事情,一直以來都是被我們所忽略的,我們只在意總統是不是有表示過歉意,甚至我們也不在乎身為受害者的苦,我們只在乎他們有沒有領到補償金,我們根本不在意他們受迫害背後的真相。這真的可以同理到他們的內心嗎?

的確,這些歷史事件都是爸爸媽媽或是外公外婆一代的長輩在承受,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我會想要去關注,主要是那句話:我們是雜牌軍、你們是正規軍,他們用他們的血淚去打開一扇讓後人可以通向一個更美好社會的門,而我現在就是走進這扇門,享受着血肉換來的自由空氣。不用在因為我的想法不同於當局而被抓去槍斃、也不用因為我去中國說一國兩區而被拔掉軍階直接載走,更不用因為我站在鳥巢裡面聽著「歌唱祖國」並把手放在心上,回到台灣時把它寫成小子條傳給我心愛的人,為了要激勵他而一同被抓去行刑。

想看看,我不用浪費力氣,就可以擁有這些基本的權利,我想我也應該有這樣的義務去看過去的人究竟為了我做什麼?而我又可以為前人做什麼?或是換個說法,我又可以為以後的人做什麼?

林宜靜

行進,白色之路

    其實自己是帶著疑惑與好奇之心前往的。對於白色恐怖的歷史,是國小時在班級後的書櫃,猛然一見一本書的封面寫著「歷史──白色恐怖」,那本書擠在眾多書本的最角落,封面還印製上類似政治人物的照片,對尚是小孩的我,我當時只是抱著好奇翻了一翻,但看到密密麻麻的字體,馬上選擇放棄。
    但難免心中會有疑問,白色恐怖,是怎麼樣的歷史,而是有多恐怖?

    之後對於二二八、白色恐怖,雖大略知道其中發生的前因後果,但也不會特別去理解其中對於台灣的影響之遽。

    是在大學中某次有機會看「牽阮的手」,才突然理解了,為什麼家裡的爸爸講到「國民黨」總是咬牙切齒的批評其不是,才突然明瞭了,現今台灣賴以生存的「民主」,原是因為經歷過了這麼多大風大浪,而政黨之間的對立,來自於這麼多的隱藏的內情。

    於是開始去翻查了許多關於二二八的文獻,試圖了解當時事情發生的真正原因,希望可以重現當時台灣的真實情況。
    也因此,踏上了綠島,希望能藉著親身的體驗,能解除心裡對於歷史糾結的結。

    第一天晚上,還不熟悉的組員們,因為房間實在太悶熱了,於是聚集在住宿外的門庭前聊著天。「你怎麼會來到這個營隊呢?」「其實我也對白色恐怖充滿的疑惑,希望可以得到一點真實情況。」原來大家對於白色恐怖都充滿了疑惑而無法解答啊!歷史,如滾滾的流水,會造成巨大影響,也很有可能了無痕跡。

    在這四天三夜的營隊裡面,我們祭拜了犧牲的十三中隊烈士們,我們聽著蔡琨霖老伯伯講著當時的情境彷彿「死亡的行進」,一陣折騰後來到綠島,居然上山下海打煉石頭建了監牢,為了要關住自己。我們眼見著當時的監牢,一個沉悶的小房間,沒有自由的風,自由的聲音,只有自由的思想,依舊在曾被關過的前輩們腦裡心裡逐漸茁壯。

    最後一天晚上,我們在「母親的眼淚」前用蠟燭光,照著牆壁上一個個受難者的名字,串成一個個令人心碎的故事。蔡琨霖老伯伯在美麗的月光下,唱起了Danny boy,母親想念的孩子,怎麼還不回家呢?蔡老伯伯用他儒雅的神情唱著,彷彿對著受難者遠方的母親們訴說著:「媽媽阿我們在這呢,雖然形體被囚禁著,但心還在你身旁呢!」看著心都酸了起來。

    面對這段台灣歷史,我相信了解的人,心中的悸動都是一樣的。隔天早上,我們演出「于凱先生」的故事,襯著Danny boy的音樂,沒想到大家的眼眶都紅了,蔡老伯伯更激動的掉下眼淚,衝上台前擁抱著我們說著:「謝謝!謝謝!」

    其實要說謝謝的是我們,謝謝這些前輩們承擔起台灣民主自由的路程,至今他們還努力的發聲,希望台灣可以完整的前往「轉型正義」的路途。

    歷史的行進不會後退,即使艱辛而辛苦。

廖敏絜

出發的時刻,天空澄澈清藍,雲不可思議的潔白,一團團像空中的小島連綿不絕般點綴在遠方的天邊。船漸漸駛離台東的岸邊,隨著行進,船尾曳出兩道長長的白色痕紋,曳盪在遠處交融會合,於是從甲板上望去,我們彷彿正在一條白色之路上輕輕滑往綠島,2012的火燒島人權青年體驗營就在這條波紋盪曳的白色之路上展開了。

    營隊一開始先介紹長輩們,在長輩們娓娓道來的真實的故事裡,真切地建構出當時時代的樣貌,我們彷彿跟著年輕時代的長輩們,一同經歷著平凡如你我的生活,接著在某個時刻出現了超出預想之外的轉折,此後便是無法想像的地獄一般的世界,除了要承受加諸於自己身上的恐懼與痛苦,更要面對友人的離去,而在漫長艱困的日子之後又是如何曲折轉移最後來到了綠島,故事的最後,依然要面對無休無止如同幻影一邊糾纏不休的印記與迫害。

    在聽著長輩們的故事時我腦海中總會浮起一些朋友的臉孔,他們有的像黃伯伯一樣具有堅定的信念,有的像蔡伯伯一樣溫文謙虛熱愛知識,於是我不禁將他們的臉孔與眼前長輩們滿布皺紋的臉龐疊合,我彷彿能見到當年的長輩是如何的懷抱理想與夢想的生活著,於是更能理解那些劇變中的痛與傷,並且為之深深心疼。

    聽完了那些故事後,我們也在綠島明亮的陽光中,嘗試於現在中尋找過去遺留下的絲絲痕跡,以此想像當年的情景、生活。在寂靜的夜風裡,我們圍成一圈,交換彼此的心得與感受,同時也聽講師與長輩分享,在這些時而動時而靜,不只聽也說的行程中,我發現自己過去對那段歷史的理解漸漸地由原本的蒼白薄弱,終在這些過程中成為了鮮艷而飽滿、充滿重量的實體。

    我不會忘記彼此攜手走過或是遠遠眺望的那些景物:陰暗潮濕的燕子洞、牛頭山、荒煙漫草的十三中隊、海邊矮而窄小的碉堡、窄小的監牢等等,長輩們願意再度回到綠島這個埋葬他們青春時光的傷心地,並且向我們揭露出心底的傷痕,真實的,懇切的。相處的時光裡總是對待我們如同子姪一般,無所保留,慈祥和藹。我們無以為報,只能以離別前緊緊握著的手、以及好好珍藏長輩所給予我們的那些珍貴的記憶來稍稍表達感謝的心情了。

    回到台灣之後,我像是被打開了人權之眼一樣,開始注意到原本不會注意到或是理解其中關連的事件和這次的經驗連結在一起,也開始尋找相關的紀錄片、電影、書籍。跨越時間與空間的向度,同樣的歷史總一再的被重複,當我們能夠好好的理解歷史,並記取它所給予我們的,就能設法不再讓悲劇重演。正如我一開始在參加動機中所說的,我們唯有認識了過去才能理解現在並且開展未來,非常感謝這次的營隊給了我這個認識過去的機會,也感謝長輩們無私真切的關懷與分享,這真的是一次開闊心胸與眼界,並且能在人與人的互動中收穫良多的營隊。

周思翰

從網路上得知參加訊息時,腦袋中浮現的是綠島美麗的風景、炙熱的艷陽。但接著想到的是綠島監獄,白色恐怖時囚禁政治犯的地方。
政治犯,多麼糟糕的詞彙。掩蓋多少為台灣民主自由奮鬥的前輩青春,抹殺多少人權鬥士為了下一代努力所揮灑的鮮血。


來到綠島的第一天稍微體會了當時前輩們從上岸後走到監獄的路程,雖然只走了一半,也稍稍體會到火燒島果真名不虛傳。落日餘暉的熱力仍然讓人欲振乏力,我想著當時上岸的前輩走這段路程是怎樣的心情。

抵達人權園區後,三天的時間,聽著各個老前輩闡述過往的歷史、聽老師講著德國省思的精神文化、下一代政治受害者的心境,我不禁開始在腦裡架構出了一些不是很熟悉的影像。
那個年代,長輩們鮮少提起的日子。就算提起,也只有十大公共建設、經濟起飛亞洲四小龍的敘述,鮮少提起當時的白色恐怖統治與如野火燎原的黨外運動。
國民黨苦心經營展現的成效是呼顯而易見,當前許多人還是對白色恐怖這樣的議題鮮少提起,抑或者被操弄成了政治的工具。

但這其實是個人權議題,是個大家不可去抹滅的歷史,這三天讓我了解到那段日子我們不了解的回憶,藉由各個導覽、解說,我知道公平正義仍然無法得到聲張,我們需要想出更多辦法,來為前輩們發聲。讓更多人了解到這段一直被刻意抹去的歷史。

這次的收穫讓我了解到自己對這塊土地還有地方不了解,我要利用未來的時間,好好補足現在的不了解,一起和大家為人權自由努力。

古珮臻

   我們家裡,很少談論政治,只關心經濟,不分藍綠,哪個政府做得好,哪個政策好就選誰,每次看到口水戰就轉台,總覺得政治人物在演戲,再裝可憐,太虛偽,只是為了選票,並不是真正為台灣這個土地而努力。因可愛的朋友的介紹,我參加了火燒島的活動,一開始抱著訂不到火車票就不去的心態,沒想到主辦單位很熱心的讓我跟他們搭同一班火車去,於是我的綠島之旅就此展開。

  再由台東往綠島的船上,遠遠的就看出火燒島的由來,一片黃橙橙的山,打破我對綠島的想像。一個小時的船程,我們抵達了綠島,主辦單位為了能夠讓我們可以更了解當時受難者的情形,讓我們走一段小路到綠洲山莊。綠洲山莊就像黃爺爺說的一樣,不了解的人根本無法想像,它其實是個監獄,一間名字自由實際上卻讓人無自由的山莊,說起來這名字還真諷刺。

  這四天三夜的行程,讓我學到許多,認識許到多。原來共匪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在尚未來到火燒島這個地方,我一直認為共匪傷害我們台灣,從小就聽著打倒共匪的口號,滅共赴國,從未懷疑,直到來到這個地方,我才了解我學的歷史,從小灌輸的觀念,是多麼大的錯誤。

  火燒島結束的隔天,我去了二二八公園,每次經過公園時,從沒真正的了解他,一度還以為博物館那棟是二二八紀念館,經詢問以後,原來真正的二二八紀念館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當時我心裡還蠻生氣的,為什麼明明是二二八紀念公園,但真正有關二二八的東西少之又少,與我一同去的朋友,他住新店,於是我問他是否知道馬場町,那是我在綠島監獄那看到的資訊,所以我想有天要去看看,朋友回答我說,知道馬場町在他家附近,我問他:「你知道馬場町是幹嘛的嗎? 」,他回我說:「放風箏的地方」,要不是我參加過這次營隊,我想我也會如此認為,不過真正讓我難過的是,朋友的父母也不知道那個地方以前是幹嘛的,所以我想,有天我要像法輪功那樣去馬場町宣傳,去告訴大家,關於馬場町的故事,讓大家了解事實的真相。

我是第三小組的組員,很榮幸可以認識在進口白咖啡的爺爺,謝謝爺爺願意把自己的親身經歷說出來,從爺爺身上得知白色恐怖是多麼令人生氣的是事,謝謝爺爺讓我了解真正的歷史,也很謝謝主辦單位,辦了那麼有意義的活動。參加這個營隊,改變了我的想法,原來真正有些人很努力的位台灣自由而努力,為一些正義伸張正義,不求回報,特別是這次火燒島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義務性參加,不為了酬勞,感謝這次所有火燒島活動的大家,不管是工作人員、學員、爺爺,讓我真正了解歷史,無私的付出與幫忙,我只能說不虛此行。

方雅儀

我必須老實的說,這是我有史以來參加過〝最逼真、最認真〞的體驗營…
不管第一天在大太陽下火燒島上的競走…….
還是到了人權園區打開房門面對眼前這個我們要住上3晚的剎那…….
不由自主的滿腦開始幻想能在自己身上發生個看似營隊常見的小意外,例如水土不服狂瀉或中暑暈眩高燒之類的,期待被迫返航的念頭在心中、在海上,不知浮浮沉沉了多少次………

但在第二天,我就開始慶幸自己沒有退卻,而且留了下來……
在 那 之 後
我發現自己關心這個社會、甚至關心自己,都還是太少太少
我發現自己的煩惱竟是那麼微不足道
從 此 以 後
我發現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必須去做
我發現這4天體驗營的難得及珍貴

在這四天裡,讓我收穫最多的課程是,陳瑤華教授的課程
她帶領我們追究出我們一切的行為是為了什麼
告訴我們釐清真相或許慘忍,但這才得有治癒的機會,那才是該走的路
這些定見、先見能深刻我們未來的每一個選擇
最重要的是,這些選擇一步步影響著接近自由的可能

在這四天裡,讓我最感動的部分是,獻唱Denny boy後,蔡前輩所流下的眼淚
前輩們來到這裡回首那段過去,面對那些不解的歲月,他們沒有半句抱怨
甚至勇敢揭露出烙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歷史傷疤只希望它能化作一份提醒
讓我們有機會了解它,讓我們尊敬的、溫柔的撫平它
希望那些仍舊無法道盡的,都能化作一次又一次的眼淚替他們傾訴倒盡
他們真是讓人敬佩,身為台灣人我很感謝他們

感謝我的姐妹戴郡儀同學推薦我這次的活動
感謝第一小隊的每一位前輩及夥伴
感謝在火燒島認識的所有有緣人
感謝這四天中所發生的一切
最後 我想說的是…
我知道 我們正走在為自由努力的道路上….

郭曉菁

『閉上眼睛,我才能看見窗外的藍天;摀上耳朵,我才能聽見美妙的歌聲。』 
                                                         ~~希望小提琴

    因著體會深刻心靈禁錮的綑綁,想要親自走一趟,看看那個監禁數千靈魂長達數十年的地方。親自在那裏呼吸,曾埋葬多少美麗青春歲月的前輩們呼吸過的空氣;想要用自己微小的生命,代替不曾走過那段歲月的年輕孩子們,看見更真實的歷史樣貌;想要用自己的眼睛,為顫抖的餘生或許再無法見到這『故鄉』樣子的前輩,記下這『故鄉』的樣子。然後透過深刻感受的內心,為他們傳達出歷史的樣貌、轉型的正義、還有曾經不被了解也無法說出口的傷痛;如此,這趟旅程就這麼開始了~~

    從搭上船前往綠島的那一刻起,便開始用靜默來回應身旁喧囂而過的聲音,從那時候起,便開始用眼睛仔細的看那時代曾在這地方刻下的痕跡、用耳朵聽著曾經乘載孤獨和絕望而渴望自由的海浪聲和風聲,那過去用文字被記載下的一切,現在真實的展現在眼前,我們站在與歷史的交會處與之對話,然後成為承接歷史的一份子,紀錄、見證那時代的血淚,也延續那時代堅韌生命的火花。

    透過對歷史記憶的重建、解密文件、研究及口述的紀錄,我們在客觀理解那段歷史的背景、社會機制中更完整我們對於時代的認知,同時也拼湊起我們的經驗中不曾觸及的黑暗角落。更深刻的是,在面對這些歷史的痕跡時,我們因為學者、前輩們的引領,用更正確的角度、更寬廣的視野來理解、認知這段歷史,當我們擁有了所需要的記憶時,我們被帶領著去體驗和看見,所要領略的自由和價值的珍貴性,『要想清楚你所要守護的價值是什麼?當別人問你時,你要怎麼說?怎麼面對?』陳瑤華老師這樣提醒我們。我們在前輩們的記憶重建中,看見更全面的真實,在體會那心靈的同時,我們也擁有了珍貴的價值判斷能力,我們在清理歷史的傷口、在治療因歷史埋下的傷痛,同時我們也在捍衛那傷痛復原後隱含的深遠意義,『如果我們的社會還禁錮在過去,怎麼能夠期待真的重視人的權利。』我們和長輩們正透過同行走的這段歷史,一步步的從威權時代、悲痛的歷史制約中掙脫出來,透過發而為聲,要體現經歷這段歷史的價值。『我的內心只有愛沒有恨…,我看到年輕人們一棒接著一棒在傳承尊重人權感到欣慰,此時我可以說…,我並沒有因遭到長期的苦難,而虛度我的一生』想起陳新吉長輩在2010年曾這麼說過。

    在一生的歲月中,以『新生』度過了年輕的時代,即使已經推開自己的門窗,看見眼前寬廣的藍天,來到了人生的晚年,也無法忘記在這島上留下的血淚和因而離別的生命。同行的長輩們走在島上的每一步都在為我們訴說那時候的樣貌,在迷網、悲傷和混亂感中,長輩們的人生被迫在東海岸的孤島上從新洗牌,多少年過後他們仍然沒有忘記那一個個消失在同行旅程中的『同伴』,就像一遍又一遍的『安息歌』、『Danny Boy』迴盪在空氣中,不曾消失。但在長輩們帶領我們回到歷史的樣貌時,我們看見的是在歷史的面前謙遜低下頭的生命,不是為了悲憤而怒吼,而是用數十年也沒流完的淚讓我們看見生命的光輝;『我們相互之間的信念或許不同,但我們彼此友好、尊重,相互協助』黃廣海長輩這麼說;『當時年紀輕的我,因為愛唱歌和受到許多前輩的愛護和教導,也能度過這麼艱苦的歲月了』蔡焜霖長輩這樣分享;包括陳孟和、胡鑫麟先生在內的大多數長輩也都在失去意義的人生中,用自己已有的專長付出給島民,透過製作樂器發而為樂聲、製作星象圖、地球儀、學習語言翻譯書籍等等,不斷努力找尋並重新為自己的生命寫下意義,因著長輩們立下如此的生命典範,我們體會到長輩們在最沒有人權的時空中,行出了『人權之實』,儘管那時代有著數不清的對失落歲月的嘆息伴隨著。

    我們的旅程也並不是只在理智上的學習、內心的感同身受中渡過,透過小組的呈現,我們更因此上了『人權』在價值中核心的一課。深切地經歷和體驗認同彼此之間在想法、認知和體現的異同,並且彼此包容、接受;不因主流、非主流的關係而有差別性,讓團體中差異性的想法彼此自然、和諧不受到壓抑的存在。期間我們也面臨了外在眼光的考驗,但卻因此,我們都體會了現在擁有的思想自由、彼此尊重可以是多麼自由而珍貴的存在我們之中,當我們體會到這一點並打開內心無形的制約時,我們都相信自己開始走上正確的方向,並且能成為接續捍衛人權使命的一份子。那一刻,我們睜開眼睛,推開窗戶,看見了一大片的藍天。
   
遙遠的小島上,有群人用它們的生命寫故事,他們將故事刻在海邊的咾咕石上,任由鹹水日夜拍打侵蝕。每當無邊的黑夜壟罩,大地陷入一片沉默時,星星們就靜靜的收集石頭上的刻痕。星星們想把故事說給其他人聽,一閃一閃說的好急,但是,人們聽不見也沒有抬頭。直到有一天,一把小提琴讀懂了星星的話語……
                                                       ~~希望小提琴

    而我們,在走過這歷史的痕跡後,因著體會和了解,旅程將要繼續下去,像長輩們用盡餘生之力也要留下並重現歷史的信念一般,我們也將讓這樂音飄揚,進入人們的耳朵和內心,直到人們抬頭為止。
    *我因著『希望小提琴』而來,為那困頓而悲傷中的心靈所激起的生命希望而動容,為親身所聞所見而內心撼動;站在人權紀念碑下,為用生命寫下歷史並願意承受、面對傷痛而燃燒餘生的長輩落淚。未來的旅程中,也要為了這些珍貴的一切,堅持地努力地多做一些,這是所能夠向替我們立下生命典範的長者們表達感謝及致敬的方法。

周致亨

第一次搭船,第一次踏上綠島這片美麗卻令人哀傷的土地,第一次和受難者前輩們這麼靠近,第一次聆聽這些不為人知不為人道的故事,第一次激起了想做點什麼的想法,為了台灣這片我們土生土長的土地。像種子一樣,想要成長茁壯,等待變成一顆大樹,那時我將有能力做些改變!

沾沾自喜念了法律類科,認為自己握有了強大的武器,認為自己手中的武器能夠改變扭曲的正義,於是雖然不太認真,畢竟仍然克服不了怠惰的本性與環境的影響,但關心時事卻是近一兩年來常做的課餘活動。很遺憾中原這所學校並沒有太多機會讓我去碰觸這些過往的歷史,學校曾經在我們幾位朋友的先斬後奏之後,選擇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踢皮球舉動ㄧ我們未經學校同意,擅自弄了個紀念鄭南榕519綠色行動的紀念活動,在2012年的五月十九日。

沾沾自喜的覺得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配上自己本科系的驕傲,於是參加了這次的白色之路青年體驗營。但晴天霹靂的事情開始如同海浪般一次次衝擊著我的內心。長輩們所經歷的過去,那種莫名被關押一次就是十幾二十年,就算終獲得自由卻也持續活在威權恐怖之中的人生,是何等的難受。受難者的第二第三代們,更是受盡了不同的苦難,那種痛苦,就算聽著他們用平穩如家常便飯這種小事的方式敘述出來,都能令人潸然淚下,更何況他們當事人所經歷的,不只是身體上的,更痛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吧。而夥伴們關心社會的態度、獨立思考的能力以及不諱言的大部分人的學歷,都令我汗顏。沾沾自喜的關心社會與自身實力,比起其他人有如才剛冒出頭的小苗,還無法思考到如此深入的問題。

於是,透過了長輩、前輩老師、工作人員以及夥伴們的刺激,我覺得我開始蛻變,就像第四小隊我們的回饋一般,吸收了養分的種子,將會成長茁壯,用各種形式,為了未來,為了社會,為了正義,努力。

我知道或許路途會很艱辛,我知道我會有後顧之憂,我也知道沒有錢很難立足。而我選擇的道路,或許一開始可能做不了什麼事情,但我知道我不會放棄堅持我的理想,我想為了這個社會盡一份力,哪怕只是單薄的力量,積沙仍然能夠成塔。

除了努力走自己的專業之外,也要抽空關心這個社會,堅定自己的信念。謝謝成文成博士紀念基金會的夥伴們舉辦了一個這麼令人難忘又啟發人心的活動,也謝謝各位前輩老師們的故事和分享,讓我們能夠把整個歷史的輪廓看得更明瞭,也更明白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過去,並且提升到未來,也很感動能遇到一群好的學員夥伴們,能夠一起成長,有同儕們的刺激,相信會更有力量向前走!

蔡侑築

  當火車緩緩的進入台東火車站,再輾轉搭了接近一小時的船去綠島,映入眼簾的是清澈的海水環繞著綠色的島嶼,又名:火燒島。

  參加此營隊前我只知道綠島有一座監獄、在戒嚴時有一段時期稱為白色恐怖,但卻不知白色恐怖時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這一段刻意被掩蓋的過去,身為台灣人的我們有權力也有義務了解歷史的真相。當我們從綠島國小走到綠洲山莊時艷陽高照,但是我一想起我們正在走幾十年前那些長輩們在走的路,所以即使右邊有綠油油的山、左邊有深藍色的海水,但我卻沒有心思欣賞這些風景,心裡有一些些的感傷。

  在體驗營中聽到長輩們的親身經歷,深深震撼了我,我無法想像被關在孤島超過十年,那種只能聽到海浪聲卻無法看到海的那種心情,而此時的我心情十分複雜,這是無法用三言兩語或是文字打出來的,我希望未來所有發生不正義的事情都能被平反,而目前生活在自由民主這塊土地上的人民都應該心存感激,畢竟自由民主是經過許多人的血淚換來的,我們應該珍惜。

  到了第三天晚上大家都為了明天的表演而努力的討論、練習,讓我好感動但也多了一絲絲不捨,因為過了明天大家就要分開了,在回程的車上我聽到有人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們能夠聚在一起參加這個體驗營可是修了三百二十年呢!」我覺得很有道理。相信在未來,我們每個人都不會忘記這四天三夜的經歷。

陳禹安

感謝 貴 基金會讓我有機會參加本次活動,於我的學習深感幫助。 
讓我對於歷史不再感到無能為力不再冷漠以對。 
我也在學員與工作人員身上看到參與社會運動的精神。在還沒有參加本活動時, 
感覺參與社會運動者比如大乘佛教;自己因無能為力只能是上座部佛教管好自己。 
在營隊期間我學習到社會運動並非走投無路的人與有錢有閒有知識的人雙方能夠參與,自己也是可以發聲的。我也是有影響力。 
印象深刻一句話〔就算只有我一個人反對,我也依然要說我反對。〕為了更高的價值原則--社會正義,而付出。

林文心

   
當初會參加這樣的營隊,其實心態不是正經的,想說:「哇,好難得可以去綠島玩。」於是懷抱著嘻謔的心情啟程。

    而白色恐怖之於當時的自己,是個很輕描淡寫的歷史名詞,會連結到228、戒嚴,真要說些情緒記憶的話,或許只有在小學時,有位年紀挺大的老師曾拉上窗簾、關起門,仔細的講了白色恐怖一節課。當時懵懵懂懂,只知道這是件嚴重的事,其實理解的不多,於是回到家後向外婆問起,沒想到平時和藹的外婆反應相當激烈,慎重告誡我此事不該草率提起,被嚇得莫名其妙,我從此也忘淡此事了。

    抵達綠島後的第一個晚上,或許是白天走的太累,一回宿舍倒頭就睡,沒想到,隔天因為睡不慣地板腰痠背痛的,而緊接著的爬山活動居然有點吃不消,下午忍不住偷偷傳簡訊向本島的同學抱怨好想回家,想到還要在撐兩天頓時感到四肢無力。出乎意料的是到了晚上,吹著海風和其他組員們閒聊,所有不舒服都消失了,也多了時間反思今天吸收到的資訊,在亂葬崗上獻花唱安息歌的情景突然在星空下便的很深刻。接著慢慢習慣這樣的作息,對於老師們在課堂上講的觀點也能逐漸理解。

    在開始喜歡綠島、喜歡長輩們、喜歡同組的朋友同時,旅程卻也準備結束了,回程的船上,我想我是感恩的,對於能夠意識到如今我的生活的時代,是多少人犧牲努力換來的,於是我能更加珍惜我的自由,也誠摯感謝所有奉獻的人。

陳微心


這個營隊吸引我的原因綠島的美景多於背後的歷史,但是我從相機拔出記憶卡的時候卻發現故事的數量遠遠超過了相片。

23歲的我,聽著受難者消逝的青春,那是多麼血淋淋的畫面卻無法感同身受,好像電影那樣虛幻,卻又貨真價實的出現在眼前。對我們來說,是歷史,對他們來說,是人生。
生長在和平與安定的我,看著當年年幼的受難者家屬透露對過去的恐慌與不解和憤怒與害怕,余憶童稚時,爛漫的笑聲與淒涼的哭聲。

這個番薯和芋頭共同生根的土地,面對低調的政府,被洗腦的國民教育,即將熄滅的蠟燭。我們需要應該被傳承的真相。民主,人權,馬拉松。

葉典翰

營隊開始的兩天前下午,我忽然接到電話,詢問我是否有意願後補上營隊,其實手上已經有另一個了,我考慮了幾個小時,在晚飯後回覆了同意的郵件。

陽光很烈,但我們的心情更烈,在從嘉義開往台東的莒光號上,我一直嘗試想像營隊的樣子。是激進?是溫馨?是憂傷?還是只是去綠島純粹玩樂?

疑問並沒有立即得到解答,而是在4天三夜中,一步步漸層地明朗,然而我也一點點的開始打從心裡的不捨離開。

把這四天三夜當作升大三暑假最棒的禮物。

幾乎全部的時間都在園區,因此時時刻刻都是有’存在這裡”的感覺,在這裡討論、用餐、談天、賞日出日落與寧靜的海。

幾位白色恐怖時期受難的爺爺們帶來了最真實的第一手的資訊,與我們第二組最熟悉的黃廣海爺爺更是一位慈祥而滿腹學問的長者,85了仍然神采奕奕,手一揮,口一開,鮮活歷史故事就一幕幕的呈現在眼前。離開的前一晚,我們在沙灘上的紀念碑旁,圍坐並點了蠟燭,燭光熠熠,我們緩緩的分享、靜靜的聆聽,我向爺爺說:您讓我想起了離開逾十年的阿公。

為我們上課的學者們中陳瑤華老師與楊翠老師最讓我印象深刻,我讀政治但喜歡哲學,更熱愛文學,瑤華老師辯才無礙與親切讓邏輯在她口中具體,楊翠老師是個可愛的母親,活力十足又優雅大方,也因從前研究楊逵老師而對楊翠老師更加喜歡與佩服。

我們第二組的成員來自各方,大學、研所、博士班,海內、海外,學生、老師、還有未來的醫生。我們有著不盡同的背景與想法,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我們交流、分享,在這樣小小的綠島,很難得的相聚與相識,隨時回想,都深刻不以。

綠島這幾天,晴空萬里,我們參訪園區、13中隊、燕子洞,獻花、歌頌。我們睡在戒護所的地板上,輪流洗澡,也在這裡認識了與我從國小到高中都同校卻差了6歲的學長,很驚喜。中國人、台灣人、日本人、德國人,在這裡有了交集,一同回顧台灣的過去。

我們這次不是遊客,不是來泡溫泉,也沒有環島,但初來乍到,就讓我對這島嶼有著莫名的親切與認識,它意義非凡,乘載著台灣一段特別的歷史記憶。

這次航行我帶了滿滿的東西回去,他們沒有重量,也沒有形體,在我心底緩緩發芽與滋長,我不曉得未來會不會開花結果,但是我確信我會一路照顧著,陪伴著,不會遺忘。

傅漢賓

 如果靈魂可以被一分為二,我很樂意把另一半呈獻給你。

  過去的綠島,像一個被狠狠抽去聲帶的娃兒,口中充斥著許多的不解與惶恐想要吶喊出來卻無從喊出,這樣淒厲的慘叫聲是這樣被硬生生地禁錮起來,心中的徬徨失措和無奈不知從何是好。這一段歷史是一個充滿無力感的過程,也是一段被既得利益者視為必要的殘酷。

  或許吧! 看似美麗無瑕島嶼之所以蓊鬱蒼翠,是因為過去有著獨裁者的血腥鎮壓所製造出的養分,才能孕育出無限可能的島嶼,這段不必要的高潮,雖然讓畫面顯得不乏味,但不一定要真實上演,甚至是可以被剪去的。但事情往往不是善良人腦中所想的那樣,獨裁者為了保住自己權勢和無邊無疆的力量,卻輾轉控制甚至抹滅人民的思想和靈魂,來達到自身的利益。

  人權,看似微不足道的兩個字,當真正被實現和想要被擁有時卻是如此的沉重和不堪一擊,但回頭省思一般,其實真正不堪一擊的人是統治者,不得民心的當下卻也用最不得民心的方式來對帶人民,這是一段歷史悲劇的產生,如果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大家不願意了解和正視,這種悲劇一定會再上演重蹈覆轍甚至加碼。自以為體恤人民的孽障在現實生活中苟延殘喘,顢頇無知的人民不願面對歷史所栽下的劣根,卻還洋洋得意地自討苦吃。這是現代人的通病,某些話題被提及時被視為骯髒且必須迴避的,導致有意願得知的人產生懵懂和一知半解,但是如果過去的歷史被塵封裝箱避之旮旯,或者呈現出來的卻是如此的扭曲和不公道,生命裡的另一個你不就過得很沒有意義和價值了嗎?嚴格說來,無論是二二八事件或白色恐怖,這都是統治者的荒謬的行為,有的人對於歷史的判斷是有選擇性的,因為人多半是自私自利的,沒有人願意承擔自己的錯誤和罪愆,也沒有人想要把自己喜愛的一方妖魔化的,這樣的結果不就和統治者一樣醜陋了嗎?人性的現實呈現可見一斑啊!

  白色,一種象徵純潔、和平的顏色,卻也硬生生地和恐怖扯上關係,人命如此的脆弱,但一樣脆弱的執權者也用他脆弱的靈魂來扼殺脆弱的人民。白色的見證者,活生生的佇立在我們眼前,這是一個難能可貴的歷史畫面,當初我們不但感受歷史”空間”給我們的壓迫感和恐懼,卻也給我們了最可貴的歷史”經歷者”,他們呈現出來的不再是以往的恐懼和徬徨,而是呈現出咀嚼過的成長經驗和化悲憤為力量的歷程,雖然”時間”無法再倒流,但是我們願意幫你記取。歷史是一條海溝,悲慘的故事湧出狂濤巨浪,但只要人民同心攜手,一定能克服這條歷史的血河,時間久了,終有風平浪靜的一天,血流也會變成清晰可見的清川。

(很感謝基金會讓我有機會參與這次營隊,除了可以親身體驗歷史和見證受難者之外,我想最可貴的就是能和一群懷抱共同理想和目標的學員們一起參與這麼有意義的活動!)

鄭硯秋

  從綠島回來一個禮拜了。還記得剛剛回到台北的那個晚上,走出車站,面對人潮,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沒有了之前幾天熟悉的營隊隊員的笑臉,太多陌生的面孔讓我一度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已經停留了一個多月的都市。那些最終離開監獄的受難者在經歷了長久的監禁之後,剛剛回歸社會時想必會有更強烈的衝擊吧。

  在美國報名參加此次的營隊,是因為五年前來台所結識好友的推薦。從專業的角度,政治迫害在我專攻的中國近現代史屢見不鮮,瞭解台灣在這方面的檢討於我的研究或許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效果。從個人的角度,雖然我並不算是政治受難者的後代,但是聆聽並且理解他人的生命經歷不正是一個社會人所應有的品質麼?

        紙上得來終覺淺。在綠島的烈日下、月光裡和大海邊聽到的那些悲苦但也閃光的生命經歷讓我認識到歷史研究固然應當有高屋建瓴的宏論,但其最終落腳點應該是有血有肉,有淚有笑的人。受難者們的故事是歷史陰暗的篇章,作為以治史為己任的研究者對於記錄這些逐漸消逝而遭人遺忘的篇章責無旁貸。當然,史家並不能僅僅停留在這些故事本身,而需要在此基礎上深入分析它們發生的時代背景,闡發社會結構與個體行動者之間的互動,揭示好與壞的價值判斷可能掩蓋的複雜現象。能夠做到這些的,從專業角度來說已經是優秀的學者。然而歷史學家在此之外也應該再次回到人這個主題,通過細緻的研究對於社會中的人性有所關照,如此才是第一流的人文社會學者。

        受難者們的青春韶華或許流逝在孤島,然而在老邁之年分享曾經的人生經歷時他們依然勇敢甚至幽默,對於自己信奉的人生理想依舊百折不回。在當今的時代,很多人迷戀青春的容貌,而拋棄了青春的心靈。從受難者們從容面對人生的態度中,我不禁又想起了美國詩人Samuel Ullman有關青春的詩句:
Youth is not a time of life; it is a state of mind.
青春不是年華,而是心境。

感謝營隊不僅給了我專業上的啟發,也給了我人生的智慧。

劉柏亨



    船走了,朝著中央山脈前進,幾天下來的所見所聞,不知隨著甲板後方拖曳的浪花逐漸消散抑或是在心底悄悄蔓延,不變的是船一貫的前進,彷彿要歷史的傷痛別再跟來。站在甲板上,蕭瑟的海風裡找不到答案,我所能做的,只是試圖抓緊這土地上歷史重要的一塊。
  
    如果說壓迫能塑造人,那必是使人崇尚無比的自由,然而綜觀目前社會現象,我無從得知眼前的是否是那些前仆後繼的革命者或無辜受難的前輩們曾經描繪的自由,多元的聲音,是否又多添了幾分擾亂,或許我們該珍惜從壓迫下走出的自由,從矛盾裡得到解放。
   
    紛擾中,透過歷史,我們得以用自身經驗聯繫過往,了解社會價值觀的建構,正因人是群體動物,彼此影響,達成共識,促成文明的前進,現今成為歷史,未來卻也被過去塑造。
   
    在營隊的期間,人事物使我們得以靠近真相。長輩及家屬們卸下了武裝和煎熬矛盾才能站在我們面前,述說著曾經發生的真實事件,領著我們在白色之路的兩旁觀看事情的始末,在苦難哀慟的其中,也看見了人性在黑暗中點燃的光輝,有時的輕描淡寫,卻衝擊著我的心,帶來了無數的省思。
   
    船走了,朝著中央山脈前進,幾天下來的所見所聞,似乎提醒著,正確的歷史必須被存取,前進的同時,速度才不會失去意義。

陳信源

抱著輕鬆的心情,我沒有多帶什麼包袱就踏上了白色之路。綠島宜人的天氣,無止境的白雲藍天,再再逗引我想衝下沙灘,盡情的游泳。然而我們卻沒什麼機會能夠玩耍,伴在美景旁的反而是一則則令人觸目驚心的歷史片段。

對於我們這一輩來說,自由就像空氣般,我們很少會珍視它的存在;而戒嚴對我們來說,就像一個傳說,一個只存在課本裡的名詞,可以說我們一直是用一種想像、好奇的心情去看待這件事。可是這幾天的營隊下來,我們聽到前輩的故事,好像什麼東西開始在發酵,自由開始變得有些重量沉在心頭。

第二天的參拜是一個引信。我們隨著隊伍,來到了一片綠油油的小山丘,如果不仔細看,可能會被眼前的生意盎然蠱惑,而忽略藏在其中的墓碑。長輩們說這裡被稱作”十三中隊”,而十三中隊的意思是指那些當初被押解到綠島途中,無法撐下去以及在服刑期間過世的人。氣氛在安息曲中逐漸靜默下來,我也好像陷入了恍惚的狀態,只憑著本能向上爬,跟著隊伍向他們獻花。我開始想像那些人,可能這輩子從來沒看過,甚至沒聽過綠島,卻得永遠被困在這裡,永遠也無法再看一看故鄉的模樣…

接下來的行程,包括實際走訪當時的新生訓導處、綠洲山莊等,且在長輩的口述歷史中,逐漸將過去呈現在眼前。令我感動的是,縱使他們當時身陷囹圄,無法自由行動,鐵窗卻關不住他們自由的心靈。帶領我們這一小隊的是陳欽生前輩,他的故事也讓我深受啟發。以他一個外國人的身分,被囚禁在火燒島十二年,換作是我或許會從此困在陰影中,不再去在乎台灣這個地方會變成什麼模樣。可是他說:【走過了四十多個國家,我還是最喜歡待在台灣,也會想著可以為這個社會做些什麼?】他的話觸動了我對於公共事務冷漠的心,我開始想著,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能為台灣這個寶島,我親愛的故鄉做些什麼?
這趟綠島之行,我錯過了很多美食、玩樂的行程,但得到了更多對於人生的體悟和人權的省思,最重要的是我了解到自由的真諦,與自由意志的可貴,我相信只要我們能時時刻刻以歷史為鏡,就能避免重蹈覆轍,讓台灣繼續朝著更和平、自由、民主的目標前進。

戴郡儀



    感謝陳文成博士基金會所舉辦的白色之路青年體驗營,讓我在綠島四天三夜的課程中,發現了二十幾年來我所不知道的歷史故事…….

    80年次的我,無法想像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那種不自由的時空背景,我只知道,每次特定紀念日,打開電視就會看到大家一直再吵來吵去,但我始終不了解有什麼好吵的,漸漸地,我更排斥看這些歷史共業!
直到參加這個營隊,聽到一則則受難者,抑或是受難家屬親身口述他們難過的過往後,我才能體會,原來,這種傷口,是時間、是金錢永遠無法撫平的傷痛,這些長輩如今能走出來面對人群,跟後代訴說過往的傷痛,是要鼓起多麼大的勇氣,真的是由衷地打從心底對他們致上最深的敬意!春蘭老師父親的五封遺書,看了真的很難過,一位那麼優秀的有為青年,家庭美滿,卻遭遇如此沉痛的打擊,這種痛,我想受難家屬是千年、萬年無法忘記的。

     黃廣海前輩跟我們分享他坐牢二十一年的點點滴滴,他是如此的寬宏大量、學問淵博,我深深地被他一句:「有困難就有解決的辦法」所感動! 沒有針,就去廚房拿鐵釘,慢慢磨成繡花針;沒有線,就將襪子的麻線抽出就有線;沒有扇子,自己用火雞毛做;水壓不夠,自己做手動馬達;更厲害的是,黃爺爺還自己做地球儀。

     大家一起在十三中隊前唱安息歌,一起獻上百合花,這種場面,實在太感人了! 看見前輩們,很恭敬地單膝下跪獻上百合,從一絲絲的小動作中,就可以看出,當年的獄友們間的深厚情誼與思念之情!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很開心認識第二小組的每位成員,一起坐船兩次,一起共枕眠三天,想必我們上輩子必定結緣320年,才能換來這次的相遇。在這次的營隊中大家一起相互切磋、激盪交流,受益良多! 也謝謝所有的工作人員、講師、前輩們的照顧與分享,希望這樣有意義的營隊,能年年順利舉辦,讓更多的後輩,能更了解「白色恐怖」的故事。

2012年9月5日 星期三

林靜君/為何想參加營隊?


by 林靜君(中原大學室內設計、勵馨基金會)
其實我並不是很確定是否要參加營隊,
我曾經是認為一再起提起這些歷史的傷痕,
劍拔弩張的互相指責,說你們你們我們我們,
這樣互相仇視在同一塊土地上的人,是一種惡劣的政治操弄。

直到2012總統大選,
我發現了在這片土地上有許多人仍然刻意的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情,
或者總是說著政治很骯髒,消極的只是享受那些用血淚爭取而來的權力。
每天只在乎油價漲跌,股票買賣,說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人,
什麼都影響不了,所以冷漠的看待這個世界。

透過電視網路,冷漠的看著那些走上街頭抗議的群眾,
譏諷的說著他們肯定是別有企圖。

我也曾是那冷漠的人。

可是現在,我不想不要不能也不應該再繼續這樣沉默下去。
在那一年扁案鬧得沸沸揚揚的日子裡,
在大學的一堂通識課裡,陳宏銘老師為我們介紹了韓國的轉型正義,
我很想知道,台灣是否有同樣的高度,可以去做這件事情。

鄭南榕說,我們是小國小民,但我們是好國好民。

我很希望有一天,這些傷痛,我們可以一一撫平療癒,
不是隨著時間流逝埋在歷史裡發炎腐爛,一碰就痛。
然後身為台灣人的每一個我們,可以和諧的在一起生活。

我不確定這個營隊是不是在那樣的高度,在每個人的心中埋下一顆美好的種子,可以讓我們深刻的思考,或者讓我們明白我們能做什麼能怎麼做。
或者只是埋下怨恨的炸彈,傷人傷己,成為另一個分裂的島。

如果我們理念相同,我很希望我們可以共同成長。
如果我們理念相去甚遠,可以相互切磋我想也不賴。
但如果只是互相折磨,我想就沒有必要了。

2012火燒島之旅-白色之路青年體驗營 營隊後報告


親愛的學員們,大家好,

營隊結束了,幾件事情跟大家報告。

1.繳交心得。
請於9/17前(含9/17,以若是郵寄,以郵戳為憑),寄到 greenislandstory@gmail.com。
或是 10660 台北市新生南路三段25巷1號2F (02)2363-3703
陳文成基金會收
早點收到就會早點寄回。
預計最遲於 9/22 處理完保證金的事宜。
若有學員願意捐出,基金會會開捐款收據,可以報稅時使用。

2.
青年營臉書社團已成立,[不公開],歡迎所有學員加入。
網址請檢查你的EMAIL. 若沒有收到EMAIL,請來EMAIL詢問。

基金會的臉書,也會常常轉貼各類議題,歡迎按讚加入。
http://www.facebook.com/cwcmf

青年營的BLOG,公開資訊會在這邊會發佈。
http://greenislandstory.blogspot.tw/

3.歡迎大家把照片寄給基金會,分享給所有人。

4.營隊期間,由於需顧及課程之進行及學員們的安全,
有時對學員們會有較嚴格之要求,造成磨擦,
請多多包涵。
有任何意見,也請提出,讓未來的活動,能夠辦的更好。

5.歡迎學員會到基金會參觀。
可以一組一組約來基金會,聚聚聊聊。
甚至觀看影片及座談討論。

6. 安息歌。
以及白色恐佈時,槍斃前及槍斃後的照片(看之前請先做好心理準備)。
http://www.youtube.com/watch?v=Wh52y860bes&feature=player_embedded#!

7.希望未來大家多關心各類公共議題,
也希望以後在各式的場合裡見到大家。

謝謝你們,謝謝!!!!



陳文成基金會 張龍僑 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