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問來這裡,在某一次的聊天中得到解答,然後有了新的疑惑,在將來回來的某一時間得到答案。」
去人權營之前,我在拉勞蘭部落裡聽到青年會的哥哥說了這句話,當下對這句話特別有感觸。高一第一次認識部落,高二進入文化隊,在文化隊裡面跌跌撞撞,我想那是一種痛並快樂著的感受,不斷學習,一方面為自己的成長而有的感動,另一方面是發現這個社會的真相還有殘酷所伴隨的無奈與心痛。「台灣文化隊」,顧名思義我們是在尋找文化的人,可是當我意識到那我呢?我的文化?我是誰?而我卻不知道答案,甚至沒有勇氣去找解答。
「外省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身分,所謂的省籍衝突,是不是我從出身就帶了所謂的原罪,而這些到底是誰造成或怎麼造成的?同時媽媽也開始告訴我他小時候在眷村內的成長故事,她說過年時常常看到有些伯伯拿著椅子坐在門口發呆,那個畫面讓人很鼻酸,她說她覺得最慘的人也是這些老兵,跟著國民黨出生入死,最後到了台灣,失去原有的家庭無依無靠,死後財產充公,可是為甚麼這些人在這裡卻不被認同甚至是被排擠的,她也說的確是有很差勁拿了很多好處的外省人,可是更多的其實是這些大時代底下不被世人看見有著心酸血淚史的小百姓。帶著這些糾結與困惑,我逃避承認自己的身分,然後活著。
這不是個快樂的營隊,有很多沉重被忽視的歷史要我們去看見去了解真相去和解,可是對我來說,也在這裡找到了答案,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最後一晚的分享,陳深景伯伯對著我說,「不管是本省人還是外省人,只要站在這塊土地上,想讓台灣更好,我們都一樣是台灣人」,那個當下是非常窩心溫暖的。也許有時候我們會對這樣的社會感到失望、無力,可是看著長輩們的努力,幾十年了他們一樣在努力,也在這裡看見希望看見多元包容,擁有這麼多資源我們有什麼資格逃避。
陳深景(攝影: 陳岳) |
在某一天的早晨,看完學員手冊後,我寄了一封信給陳深景伯伯,「對於那段歷史還有好多事情不懂不知道,現在正在以自己的步調慢慢學習中,學習過後未來的自己到底會變成甚麼樣我也不知道,只是希望永遠不要忘記愛這塊土地的初衷。」沒有時光機,所以我們無法偷偷跑到未來去看看以後的樣子,可是我們可以從過去的歷史中學習,引以為戒,阻止悲劇的再發生,寄這封信不僅想表達自己對長輩的感謝,小小的私心是希望有人盯著我長大,避免因為自己的怠惰或者喪氣就忘記了在人權營所看見的事情。有人跟我說過,「當一件事還沒得到好的結果,那就代表還沒結束」,路還很長,我們都要繼續加油。
我是誰?
勇敢的臺灣人
(編註: 文中的文化隊,指的是台南女中的台灣文化隊,可參考: http://realize1992.pixnet.net/blo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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